全球性语境中的文学民族性问题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２００２年７月　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Ｊｏｕｍ￣ｏｆ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ｏｆ　Ｈｕｎａｎ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Ｆ　Ｖ０１．３１　ＮＯ．４　第３１卷第４期　Ｊｕ１。，２００２　全球性语境中的文学民族性问题　摘要：在全球化语境中，对于文化和文学，有两个理论立场：文化进化主义和文化相对主义。两种理论都有其　不足。我们应该采取“开放型的民族性”的立场，使我们的文化既保持鲜明的民族个性，又能吸收外民族的优秀文　化，保持文化发展的强大活力。　关键词：文化进化主义；文化相对主义；开放型民族文化　中图分类号：１０２Ｌ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　２５２９（２００２）０４．００９５—０８　比较的。文化进化主义认为越能适应多种环境的需　建立全球化时代的开放型民族文化　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童庆炳　要的文化，就越文明、先进，反之就越原始、落后。后　来的文化进化主义如美国自勺ｈ　特说：“无论对于文化　领域还是生物领域，热力学的成效均为进化的重要　基础，因此它亦将成为有用的进化标准出现。众所　周知，何时何地攫取了能量新资源，或对可用资源采　用了主要的技术革新，何时何地便会出现崭新的全　当代的所谓“全球化”的确是一个很可疑的概　念。“全球化”是好还是不好，人们的看法不一。近　几年，哪里召开与经济全球化有关的各国首脑的会　议，哪里就会有反全球化的示威，而且规模和声　势之浩大，令人惊心动魄。可以说，在全球化的同　时，反全球化也全球化了。但是对于我们中国来说，　面进步。”即认为文化存在进步与落后之分。这种理　论为殖民主义、第一世界更多的采用是不奇怪的，因　自去年参加了世贸组织之后，经济的逐步全球化已　为这种文化进化理论可以为他们的侵略、霸权寻找　理论支持。殖民主义者、第一世界认为他们的文化　对环境具有整体适应性，能够攫取能量的新资源，促　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因为全球化的过程，从一定的　意义上也就是商业化，所以随着经济的全球化，文化　产品的商业运作更加频繁，好莱坞的电影通过买方　与卖方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中国的电影院，让每一　进社会发展，因而是具有普适性的先进的文化，而殖　民地、第三世界的文化由于他的原始性和保守性，不　能攫取能量的新资源，是原始的落后的文化，因此用　个人都去看好莱坞的美男靓女，这可以说是一个“文　化全球化的”的表征。面对这样一个局面，一切有民　先进的文化取代落后的文化，使人类得到发展，是理　所当然的。现代的后殖民主义的文化观仍然是这种　进化主义的文化观，他们认为西方的文化最能适应　族自尊心的中国人，都可能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中国　的文化向何处去？中国的文化（包括文学）还要不要　保持自己的民族个性？难道我们的文学就真的要融　入普适性的世界文学中而失去自己的固有的民族特　色吗？对此我们不能不采取一种理论立场。　现今的世界对于文化和文学有两个理论立场，　一环境，就是高级就是先进，就应该推广。文化上的西　方中心主义是文化进化的必然结果，好莱坞进入世　界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必然结果。文化进化　主义从根本上说，也就要以西方文化为价值取向，实　个是文化进化主义，一个是文化相对主义　文化进化主义最早由１９世纪英国思想家斯宾　现世界文化的趋同化，反对文化的民族个性的延伸　与发展。　塞（Ｈｅｒｂｅｒｔ　Ｓｐｅｎｃｅｒ，１８２０—１９０３）提出，他主要是将　达尔文的生物进化主义置换到文化问题上面来，认　为文化与生物一样也有低级高级之分，人类天生有　种族优劣的分别，盎格鲁——萨克逊民族是天生的　优等民族，应成为世界的统治者。文化所遵循的原　则也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认为文化是可以　收稿日期：２００２．０５．０６　９５　作为对文化进化主义的反拨，出现了文化相对　主义。文化相对是德国学者斯宾格勒（Ｏｓｗａｌｄ　Ｓｐｅｎ—　ｇｌｅｒ，１８８０—１９３６）提出的。斯宾格勒认为，每一个民　族文化是彼此隔绝的运动，世界有多种文化，它　们都各自有青年期、兴盛期和衰落期，各种民族文化　维普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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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可比较的。他的观点对后来的学者有很大影　响，他们认为，世界上有多种多样的文化形态的存　在，而每一种文化形态都有它存在和发展的理由，因　为各种不同的文化作为世界文化的一种，其价值取　自本民族的需要；而且每一种文化都与本民族的独　特的环境相适合，有自己独特的评价标准，评价某个　民族文化的价值只能在自己的文化系统中才能加以　确定。因此文化是多元的平等的相对的存在，这里　没有低级高级之分，没有文明与原始之分，也没有先　进与落后之分。保持发展民族的特性是各民族自己　的事情。文化相对主义的基本立场是文化的趋异　化，主张文化的民族性的延伸与发展。很显然，这种　文化相对主义理论为殖民地的人民、第三世界反对　殖民主义、反对文化霸权寻找到理论的根据，无疑起　到了积极的作用。对此我们应该予以充分的肯定。　但是，文化相对主义不是没有问题。诚然，每个民族　都拥有自己的文化，但民族文化中的情况是很复杂　的。就以中国古代文化来说，其中确有儒雅的、纯正　的、善良的、勤劳的、勇敢的、高尚的、伟岸的、优美　的、古朴的、亲情的、温馨的、诗意的等等符合人性的　部分，但也存在着的、狭隘的、虚伪的、暴力的、　孱弱的、保守的、麻木的、畸形的、教条的、僵死的、非　诗意的等等不符合人性的部分，更复杂的是前者与　后者有时又难于完全区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只是　保持原有文化形态的相对性和价值标准，而不　与别的民族文化碰撞、对话、交流、融合，那么文化就　不能随着时代的发展而获得现代性的新质，也不能　使民族文化满足更新了的人性的自由发展。　如果把上述文化进化主义和文化相对主义放到　文学这个文化的维度中去把握，那么这两种文化立　场所暴露的问题就更多。按文化的进化主义来看，　文学就应该随着历史的发展而发展；而且一定是由　低级到高级，由粗野到精细，可是中外文学发展的实　际已经证明：文学并非是由低级到高级由粗野到精　细由不文明到文明的。中国古代的《诗经》、屈原、陶　渊明、李白、杜甫、关汉卿、曹雪芹构成了一个又一个　不可替代的高峰。我们今天出版的作品哪一部超越　了《红楼梦》呢？外国的情况同样如此，例如在英国，　现当代的作家有哪一位超越了莎士比亚？文学发展　是一个链条式结构，每一个链条都可以是最好的、无　可代替的。这里根本不存在由低到高的进化运动。　外国的东西可以达到极致，中国的东西也可以达到　极致。中外文学都可能具有鲜明的民族特性而具有　价值。在文学上面，我们可以拿来，他们也可以拿　去。所以文化进化主义在这里说不通，而文化相对　９６　主义在这里似乎就有了一定的道理。但是深入一想　也未必然。文化相对主义强调各民族文化是一个地　域的范畴，强调文化的相对性，文化的本土性，甚至　是不可交流性，不可理解性，这又走到了另一个极　端。实际上，各国文学之间的交流和交换也是一个　不争的事实。鲁迅的“拿来主义”，就是强调对不同　民族文学精华的选择和吸收。在今天，如果我们采　取文化相对主义，只认为自己的文学传统有价值，而　不去吸收别的民族的文学的养分，那么我们文学的　发展也会遇到问题，严重的话又会走到闭关锁国的　方向上去。　看来，在全球化的语境中，我们遇到了文化的趋　同化和趋异化的紧张。如何对待这种紧张是我们必　须解决的问题。如果一味趋同化，那么我们的文化　就会失去民族的鲜明的个性；如果一味求异化，那么　我们的文化虽然保住了个性，却会可能失去文化发　展的活力。如何在保持文化的民族性的同时，又能　吸引外民族的优秀精华，使我们的文化保持发展的　强大活力呢？或者可以更深入的问，我们的文化立　场如何才能不接受文化进化主义的谬误，又不陷入　文化相对主义的偏激呢？　我认为我们要提出一个既与文化进化主义相区　别、也与文化相对主义不同的立场。我认为我们的　文化立场应该是“开放型的民族性”。开放型的民族　性的立场的基本特点是：　１．开放的民族性要求文化的发展必须保持文化　的民族个性。不要在全球化的过程中泯灭文化的民　族个性　中国作为一个有古老文化传统的国家。形　成了相对稳定的文化民族性，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兴　观群怨”的诗学宗旨，有自己的“风清骨峻”的审美追　求，有自己的“韵外之致”的艺术趣味，有自己的“天　籁本色”的创作理论，有自己的“天人合一”的艺术理　想，有屈原、陶渊明、李白、杜甫、苏轼、关汉卿、施耐　庵、曹雪芹、鲁迅的伟大作品所形成的文学传统，所　有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文化瑰宝，他们为我们所热爱　所喜爱，他们是我们的精神家园，他们是我们精神的　根据地，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发去开拓文化的新领地　新趣味新境界。我们今天的文化生产，尽管也进入　了市场，也仍然要保有民族的精神，也要喊出我们自　己的声音来。在世界的文化的合唱中或对抗中要有　中国的一个声部与众不同，这里要有炎黄子孙的独　特的嗓音。全球化不应是一极化，而应是多极化之　间的对话与汇通。　２．开放的民族性在建设新文化中是开放的流动　的，向世界各民族开放，不断地吸收世界一切民族优　维普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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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的文化因素。在对话中交流中融合中熔铸出具有　现代性的新质的文化来　这种开放是真实的，对于　世界上一切具有人性和保护的文化形态，我们　都要敞开大门。我们民族的优秀的文化别人可以吸　收，那么别的民族所创造的优秀的文化，我们也可以　吸收。优秀的文化是无国界的，无论哪个国家民族　的优秀的东西，大家可以“共享”。从汉代开始我们　就开始对印度的佛教文化的吸收，两千多年都在吸　收，五四新文化运动也在吸收，吸收并共享别的民族　文化的优秀的成分，使我们的文化在或对话或交流　或渗透或交融或碰撞或对抗中变异出新的文化形态　来，这是文化发展的必然。特别是今天我们要实现　经济的现代化，那么文化的现代化也是必然要走之　路，为此我们的文化与世界其他现代化的文化互相　对话，不但不是无奈的行为，反而应是我们积极的因　应之道。所以向世界文化开放是重塑我们现代化的　民族文化的一个关键。当然，我们吸收的应是外国　文化中的优秀文化，拒绝那些腐朽的东西。如美国　文化中的霸权文化、种族歧视文化、极端个人主义文　化、暴力文化、色情文化等，都不符合人性和，应　坚决予以拒绝。最重要的是，要劝告那些文化商人，　当你买外国的文化产品的时候，要想到你对国家的　现代化的民族文化建设负有责任，宁可少赚一些钱，　而不要买那些危害我们精神健康的有毒的东西。　３．开放的民族性应充分考虑到文化的整一性。　它是建构式的。它不应该是杂凑式的　所谓“建构”，　就是规范文化图式。从五四文化运动到现在，我们　已经有新的文化图式，我们应从已有的文化图式出　发，在同化和顺应的双向运动中，建立起新的完整的　文化图式。因此，我们在建设新的文化中，不应该是　消极的，而应该是主动的积极的。本民族文化中那　些落后的东西，不要因为是本民族的就视同珍宝，该　抛弃的就要毫不犹豫地加以抛弃，帝王将相、才子佳　人的旧东西绝不能死灰复燃，看风水占卦求神弄鬼　的迷信旧俗绝不能视而不见，包二奶嫖娼宿妓卖淫　风气绝不能听之任之；同样对于外国的好的东　西，如民主、科学、法制等，不能因为是外国的就加以　排斥。我们的文化在建构中，一定要有起码的价值　取向，那就是：一要适合人的生存与发展，二要符合　人性与。因此文化建设中要充分考虑到历史的　维度和人文的维度，历史的维度就是要考虑到人的　生存与发展，生产力，发展社会的经济；人文的　维度就是要营造诗意的精神家园，追求人和人性的　全面发展。　在全球化的语境中，文学作为文化的一部分，应　纳入整个文化建设中加以思考。文学作为语言的艺　术，有自身的特点，在“开放性”与“民族性”的紧张关　系中，更应该发扬民族的精神和民族的个性，以适应　中国人民的需要。是否可以用“保持民族文化个性，　汇合时代精神”一类的提法，来发展我们的开放型的　民族文学。　文化全球化的历史限度　辽宁大学文化传播学院教授王向峰　１．文学或文化的全球化问题，是当前学术文化　界的热门话题，这与我国加入ＷＴＯ，进入了世界经　济贸易的成员国平等联合组织有直接关系。经济的　全球化必然进一步地推动文学与文化的全球化。文　学或文化的全球化，主要是指在世界性的经济交往　与交流的带动和影响下，较为广泛的性的文学　与文化的交流与共享，已经成为世界形态的存在，体　现为历史的必然性。这种交流与共享不止是个别国　家之间，而是在相当多的国与国之间具有广泛规模　地展开，形成为文化互动关系。　虽然当前的文学与文化全球化问题是被人普遍　关注的问题，但它却不是现在才出现的。马克思和　恩格斯在《党宣言》中早就论述过世界文学的形　成过程，指出其出现的历史必然性：“资产阶级，由于　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　世界性的了。不管反动派怎样惋惜，资产阶级还是　挖掉了工业脚下的民族基础。古老的民族工业被消　灭了并且每天还在被消灭。它们被新的工业排挤掉　了，新的工业的建立已经成为一切文明民族的生命　攸关的问题；这些工业所加工的，已经不是本地的原　料，而是来自极其遥远的地区的原料；它们的产品不　仅供本国消费，而且同时供世界各地消费。旧的、靠　国家产品来满足的需要，被新的、要靠极其遥远的国　家和地带的产品来满足的需要所代替了。过去那种　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　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　了。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　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为公共的财产。民族的片面性和　局限性日益成为不可能，于是由许多种民族的和地　方的文化形成了一种世界的文学”。　这是说生产与消费的世界性，使民族与国家的　闭关自守状态被打破，这种物质生产的世界性，必然　会带来精神生产的相适应性，“于是由许多种民族民　族的和地方的文化形成了一种世界的文学。”　２．《党宣言》中所说的这种与世界经济交往　关系一起出现的世界文学与文化的交往关系，有一　９７　维普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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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历史发展程度就是世界化　的程度。如果对这个时间过程和实现的程度进行一　下测量，就不难发现，文学或文化的全球化，不仅在　时间过程中有从无到有的程度，从少到多的程度，从　交流到合作的程度，从被动接受到自觉拿来的程度，　从接受别国到送去别国的程度。这种种不同的程　度，就是文学和文化在全球化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　限度。而文学或文化全球化问题的提出，就是要人　在理性上认识这个限度，找到克服限度的方法和策　略，求得用全人类创造的先进文化和文学来丰富自　己的国家和民族文化，扩大这种文化的共享，以更好　地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３．对于我国这样发展中的国家，参与文化的全　球化，其前提条件和基础条件是参与经济的全球化，　要成为世贸组织中的平等一员，没有经济上的力量　与地位，文化上的参与力量是很受局限的。在当今　世界上文化力量是受经济力量所支撑的，世界格局　中的文化权力，归根结底也是经济的权力。因此我　们看到，在当代经济上落后的国家根本发展不起来　自己的文化，自然也不会在世界全球化文化中占有　自己的地位。　４．文化的全球化是世界各个国家和民族文化的　交流与对话，影响与接近。这其中的基本因素是民　族文化，无数的民族文化构成为世界性的全球文化。　这种全球化绝对不是脱离民族文化而存在的超民族　文化的文化。因此，为了推动文化的全球化，并不是　在民族文化创造中可以削弱和消解文化的民族性，　而必须是认真地在民族生活的土壤上，创造有充分　特点的民族文化，所谓“越是民族的越可能是世界　的”说法，也是指向这个意义的一种论断。我们从已　往的世界文化和文学的交流经验中，可以充分了解　到，真正能走出国家、走出民族天地的，是那些原本　属于本民族文化中的出类拔萃的珍宝。在今后的文　化全球化的格局中，最先最充分地成为全球共享的　文化，也必然是这种文化。　５．在文化全球化的过程中，东西方文化的矛盾　冲突是一个必须正视的问题。自１９世纪以来，西方　的殖民主义比较普遍地施展到东方，经济上的　掠夺，政治上的压迫，文化上的统治，使东方各殖民　地国家的各族人民饱受苦难，在文化上的破坏和阻　挠作用也是十分明显的。这时的文化交流主导形势　是单向的西方“送来主义”，而东方文化除了可以掠　走的物质文化产品之外，其余许多都是不被承认的　“落后文化”。这种文化上的不平等，更体现为西方　强势文化的话语权力和文化霸权，对东方文化形成　９８　了西化的威胁。所以，真正的文化全球化，决不是消　解东方文化的“西方化”，而是平等的交流和互补，向　着更大程度世界文化的生成和发展的目标切近。这　个目标要求东西方都得实行平等地开放，就如　同经济上的开放一样，以促进人类先进文化的　共享。尽管文化全球化中，还有意识形态的差别，价　值观念的不同，这都是一种阻碍条件，也是文化全球　化程度的，但不同国家和民族间的互依，终究会　找出解决交流接近的方法的，实际上２ｌ世纪的开始　已经预示了非常好的兆头。　６．在文学与文化全球化的过程中，文学或文化　艺术理论的全球化，不仅具有更为广阔的天地，也是　可以走在其他文化存在的前头，成为进一步促进文　学与文化全球化的思想先导。　在人类的文化艺术发展中，有很多共同的规律，　也有许多民族的特殊性，文学和文化的理论不过是　这些现象的科学揭示和具体规律的总结。这些作为　理论形态的存在，如果真正的具有科学性，同时也必　然具有相当广泛的适用性，其理论范畴在不同国家、　民族之间也自然具有对应性。由于各民族之间的历　史差异、文学与文化差异，也会造成理论范畴的差　异，甚至是范畴有无的不同。在民族文化交流史上，　对于其他国家某些概念范畴的采用，是民族文化史　上的常事，只要是成为表意的符号，尽可以他为我　用，不必认为是“失语”，中国的佛禅文化史已早有成　功先例。例如“觉悟”、“化身”之类，不仅是佛家用　语，也是世俗用语；在世俗用语中，已被赋予世俗所　指意义。在文艺理论中实际也有许多这样的范畴概　念，如“悲剧”、“典型”、“误读”、“文本”等等，都是正　常交流引入，自觉的吸收，并不体现为话语的权力。　７．在全球化文学与文化语境中，世界各民族本　土文学与文化的发展程度，是本土文学与文化克服　参与性的限度，并是最大可能参与全球化文学与文　化创造的保证。　因为全球化的文学与文化是以民族本土文学与　文化为基本条件的，如果没有本土的文学与文化基　础就没有全球性文学、文化；只有当各民族以优秀、　丰盛、特殊的文化艺术汇成为全球化的文化艺术之　后，始有这个共享文化艺术的存在。因此，对于中国　的现时的文化艺术创造者来说，要想融人全球化的　文化艺术格局，放眼世界是绝对必要的，学习世界也　是绝对必要的；但是创造的立足基点必须是本土的。　只有这样才能创造出非中国人创造不出来的文化艺　术。而“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方针，正是创　造这种文化艺术的原则保证。　维普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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８．我国在全球化的文化格局中，由于经济的文　也会畏感。任何民族与地区都不可能脱离其他民族　化的科学的发展水平的，在总体文化状态上尚　处于相对弱势地位，对于世界性的文化工业或“大众　与地区而存在。然而，在这种相互联系之中，各　民族所处的地位和所起的作用又是不相同的。政　文化”的涌来之势，我们以什么对策消解它的副作　用，不使它左右我们的文化市场，而我们生产的文化　艺术产品，不仅要有相当水平，而且又能打出去，走　进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如果对等交流，我们手中也　能有交流对象，这的确是一个迫切的现实课题。以　电影、电视剧来说，已经涌人中国本土的有不少，而　且会越来越多；我国生产的能进入欧美地区的却非　常少。何况，输出的作品常常是我们的生产有适应　外国人的倾向，而外国输入进来的却有让接受者要　适应西方的倾向。如果这种趋势不能遏止和改变，　那在文化上确实有全球化带来“西化”的危险。要避　免和防止这种可能性转化为现实性，我们除了必有　的保护措施之外，还必须在深厚的民族本土文化的　土壤上，广泛地、高质量地创造我们的文化艺术，不　仅以之供给国内的审美大众，也能不断增强走向世　界的势头，以期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以文化大国、强　国的姿态；出现在全球化的文化格局中。　．　在全球化与民族性之间搭起先进性的桥梁　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赵炎秋　文学的民族性并不是一个新问题，可以说，自有　文学以来，就存在民族性的问题。古希腊文学与希　伯莱文学、古印度文学、中国古代文学就有明显的不　同，１９世纪的文学与英国、法国文学也有明显　的区别。但是真正对文学民族性问题的有意识的系　统探讨，应该是从１８世纪开始的。歌德“世界文学”　概念的提出。斯达尔夫人的《论文学》、以及后来丹　纳的《英国文学史》等，都突出了文学的民族性问题。　但这大都是从各民族文学相互比较的角度立论的。　进入２０世纪之后，一方面，各民族之间的经济、政　治、文化、人员等的交流甚至交融日益深入，各民族　面临的共同问题和共同利益日益增多，另一方面，交　通的便利与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将全球的每一个　角落日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全球化的趋势日益明　显并且不可逆转。文学的民族性问题也日益与全球　化联系起来。　不可否认，文学的全球化与民族性是互相依存　的，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两者之间是有矛盾的。所　谓全球化，不管如何理解，总是世界范围内的一种趋　同的趋势。各个民族、地区的经济、文化日益渗透，　生活日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美国　订一个喷嚏，亚洲就会感冒，反过来，亚洲感冒，美国　治、经济、文化发达的民族与国家在全球化的进程中　处于主导的地位，相对而言，欠发达民族与国家在全　球化的进程中则处于被动、从属的地位。当今的全　球化实际上是在西方主导下进行的。西方处于全球　化的核心，引导着全球化的进程，确定着全球化的标　准，制定着全球化的游戏规则。西方国家往往把自　己的民族性当作全球性的东西，将之纳入全球化的　进程，并以实力为后盾加以推行。从这个意义上说，　对于西方国家而言，全球化与民族性之间存在着较　大的亲和性。自然，也不是没有矛盾，但这种矛盾相　对而言要小得多。而在发展中国家，这种矛盾则十　分的突出。由于政治、经济、文化的相对落后，发展　中国家在全球化的进程中处于被动的地位，无法将　自己的民族性作为全球性的东西纳入全球化的进　程，这样，其民族性便必然会受到全球化的挤压，甚　至面临着被消解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发展中国　家为了维护自己的民族利益，抵抗西方的霸权，常常　标举民族性与全球化对抗。从而在全球范围内形成　了一个反全球化的浪潮。这种标举走到极端，便容　易产生极端民族主义。　然而，尽管全球化存在许多的不足，特别是当前　的全球化是在西方的主导下进行的，发展中国家的　民族性受到忽视，但是我们觉得，全球化的进程是无　法遏制的。这是因为当今世界，生产力的发展水平　已经超出了单一民族或民族国家的范围，任何国家　或民族都已无法单靠自己的力量满足自己的物质与　精神需求，必须进行世界范围内的合作。另一方面，　随着经济、文化等的交流与渗透，全球利益一体化、　问题共同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任何国家都无法单　凭自己的力量解决自己面临的所有问题。“９・１１”事　件之后，美国反恐，必须得到世界各国的支持。巴以　之间冲突的解决，也必须国际社会的参与。　因此，我们不应该将全球化与民族性对立起来。　因为这种对立的结果往往是对全球化的拒绝，而民　族性则往往成为狭隘性与落后性的保护伞。就象泰　戈尔的小说《戈拉》中的同名主人公一样，为了维护　印度的民族利益，将印度教中落后的东西也当作先　进的东西加以捍卫。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应为了全　球化放弃或者削弱自己的民族性。我们应该积极地　参与到全球化的进程之中，用自己的民族性去引导、　影响全球化的进程，在全球化的大合唱中发出我们　自己的声音。而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我们的民族　９９　维普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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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具有先进性。自然，民族性是一个复杂的统一体，　任何民族的民族性，其组成要素都不可能全是先进　的，发展中民族的民族性更是如此。因此，我们应该　在我们的民族性中挖掘先进的因素，加以发扬、光　大，使之成为民族性中主导的一面，并以此来整合民　族性与全球化之间的矛盾。换句话说，我们应该用　先进性在全球化与民族性之间搭一座桥梁，增加民　族性与全球化之间的亲和力，减少两者之间的矛盾　（自然，绝对地消除是不可能的），使两者尽可能多地　具有共同的因素。　所谓民族性，简单地说，就是一个民族长期以来　所形成的独特的生活方式与认识、把握世界的方式。　它并不是一种超时空的东西，而是不断变化发展的。　斯宾格勒、本尼迪克特等人强调文化的相对性。本　尼迪克特认为文化是一个半圆的弧，每一民族的文　化都是弧上的一个点，彼此之间都是平等的，没有优　劣之分。这种观点从共时、道德的角度看是正确的。　任何民族的文化都是适应本民族社会历史的状况而　产生、发展的，都是适应本民族的生活的，因而都是　独特的，其它民族的文化所无法取代的。因而没有　也不应该有优劣之分。但是，历史的角度看，文化又　是有优劣之分的。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在世界　文化发展的过程中，相对落后的文化总是在不断地　改变、衰落甚至消失。比如美国的印第安人文化，非　洲某些民族的文化。民族性也是如此，因为民族性　主要是通过民族文化表现出来的，从这个意义上说，　民族性也就是民族文化。那么，决定着民族文化或　者说民族性发展的方向，推动着民族性发展的内在　动力是什么？我们认为，是更高的文明阶段。因为，　民族性归根结底是由民族的生存现实所决定并且随　着民族的生存现实的变化而变化的，民族的生存现　实归根结底又是由民族的生产力水平所决定并且随　着生产力水平的发展变化而发展变化的，而生产力　的发展总是指向更高的文明阶段，因此，民族性发展　变化的方向和内在动力也只可能是更高的文明阶　段。　另一方面，民族性也是一个由多种因素组成的　复杂的统一体，其中有的因素是与生产力发展的方　向背道而驰，有的是与生产力发展的方向一致，指向　更高的文明阶段的。后一种因素也就是我们所说的　先进性因素。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民族性中落后　的一面迟早会被淘汰或者改变，先进的一面则会得　到保留并且发扬光大。比如我国女人的小脚、服饰　中的长袍马褂等等，无疑都曾是民族性的东西，现在　都已消失或基本消失，我国文化中过于强调集体忽　１００　视个人的倾向，也在慢慢得到纠正。而我国文化中　一些好的方面如强调仁爱、重视人际关系等至今我　们仍在珍惜并且遵循。在全球化的语境之中，正是　这些先进性的因素容易融进全球化的进程。不仅如　此，民族文化中的先进因素还具有跨层次超越的性　质，也就是说，这些因素可以跨越多个文明阶段并且　指向未来。比如我国儒学中的某些传统，流存了几　千年至今不衰，并且正在得到越来越多的民族的认　同，成为一种世界性的东西。在全球化的语境之中，　我们应该特别重视民族文化中的这些先进因素，将　之发扬光大，使之成为民族文化中起主导作用的因　素，用它们去参加并且影响全球化的进程。这样，在　全球化的过程之中，我们便不会是一个被动的接受　者，而是一个主动的参与者，全球化与民族性对于我　们，也不会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而是一个相辅相成的　过程。　文学问题自然也是如此。由于文化交流的日益　频繁、翻译介绍的同步化倾向特别是网络传播的发　展，我国文学同世界文学已经处于同步发展的阶段，　国外出现什么新的文学思想和文学现象，我们几乎　同时就可以知道，另一方面，我国文学的一些新的动　态国外马上也可以知道并且反馈过来。处于这样一　种语境之下，我们应该更加关注文学的民族性问题，　积极挖掘文学民族性中的先进因素，引导文学全球　化的潮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既不在全球化的浪　潮之中丧失自己文学的民族性，又不因坚守自己的　民族性而站在文学全球化的进程之外。　全球化语境中民族文学的双重生存　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颜翔林　２００１年春际，德里达在复旦的相辉堂以一种近　于悲凉的姿态谈论大学及其学者如何抵御经济、权　力、意识形态等压抑性势能的侵蚀，从而守护学术尊　严和思想纯粹性的问题。而我们似乎以一种相似的　悲凉情绪来谈论“全球化语境中的文学民族性”的这　一命题。如果说德里达的问题天然地禀赋了全球化　语境中普世的学术忧虑的话，而我们的这一命题则　隐含了全球化语境中的一种相对狭隘的民族情绪和　价值视野。　全球化（ｇｌｏｂ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也许像《浮士德》中的魔　鬼，它悄然无声地出场却带来精神舞台的叙事背景　的巨大转换，意味着我们面临一个必然性的充当契　约签订者的历史角色，于是“全球化语境中的文学民　族陛”的理论命题就是一个合乎现实的逻辑果实。　然而，这一理论命题，主动地使我们担当了一种悲剧　维普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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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的痛苦情绪。因为，这一命题的思维前提是，“全　球化”（ｇｌｏｂ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作为“文学民族性”的对立性结　构而存在，它构成了对于后者的压抑性的势能。追　溯这一思维前提的设定，迫使我们进入到整整一个　维方式。席勒、马克思、马尔库塞、弗洛姆、海德格尔　等西方思想家都不同方式地表达了对于技术统治的　深切忧虑，认为它是造成人性异化和社会对立的渊　世纪的历史时间寻找这种精神悲剧的逻辑解答，整　定了如此的思想路径。“全球化”（ｇｌｏｂ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天然　地构成了我们民族文学的一个斥拒性的对象。不　薮，承继着如此的思维路径，我们也曾认为技术　扮演了敲响文学丧钟的角色。然而，哈贝马斯为技　照。在全球化语境中，我们的文学应该欣然地接受　个民族的痛苦的历史记忆导致我们无意识地预先设　术所做出辩护应该成为我们文学观念的新的思想参　技术的热情拥抱，而不应当将它看作挑战自我的危　过，清醒的现实理性告诉我们，“全球化”（ｇｌｏｂａｌｉｚａ—　险天敌，技术不是文学的阴影而是提供文学更为自　ｔｉｏｎ）已经成为不以３￣．１＇ｆｌ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当　由和愉快的物质空间和传播手段，网络文学的兴起　下文学只有在它的背景下扮演一个承担“痛苦者”的　可以看做是为文学和技术的共度良霄提供一个乐观　角色。然而，笔者认为，在２１世纪的历史语境里，　“痛苦”不应该成为主体世界唯一的情感投影，在承　的验证。与此相关，文学对于经济的本能化的抵制　情绪必须弱化甚至消解，全球化语境中，经济活动渗　透到日常生活和整个意识形态之中，甚至成为一种　集体行为的理性狂欢。文学已经无法超然地成为抗　担“痛苦”的精神空间里，还应当留有“快乐”的位置，　以一种痛苦与快乐的双重姿态建构我们的的文学的　民族性。在这样一种相对开放健全的心态之下，言　说“全球化语境中的文学民族性”的话题就不至于过　于沉重和压抑。为此，笔者做出以下几点思考：　１．在全球化语境中，在精神文化的任何层面上　的“放弃西方”已经属于虚假话语，而我们的文学面　临着一种必然地与西方文化与文学对话的局面。这　里，包含着艺术游戏规则和语言游戏规则的借鉴和　互用。全球化（ｇｌｏｂ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提供文学对于艺术游戏　拒经济活动的精神贵族，它由于历史的规定性从天　上降落到地上，只能以绝望的姿态去反抗物质消费　对于芸芸众生的本能欲望的引诱。文学与其被动地　沦落为经济活动的牺牲品，还不如主动地承受生命　中艰难忍受的痛苦体验，借助于经济的力量谋求新　的生存空间。只有使我们的文学获得经济原则下的　审美快乐，民族化的重建才不会演变为发酸的葡萄。　３．在“全球化”语境中建设我们的文学的民族　性，无疑是一个让我们品尝到苦涩滋味的沉重话题。　笔者以为，重要的思想策略之一是，重建我们的“民　族神话”。如果说，西方思想文化中潜隐着一种深切　的“希腊情结”，西方思想家常常怀有深刻的情感家　园意识，以想象和理想的方式去涂抹远古的希腊图　规则共享的广阔天地，因此，我们的文学没有理由拒　绝整个世界所赋予的精神产品，应该欣然接纳普遍　意义的艺术游戏规则。全球化语境不会像导致某些　学者所声称的“失语症”，文学一方面可以共享不同　文化模式所带来的“话语”，及其语言游戏的规则，同　时也可以发挥主体的想象力和悟性活动，以自我的　景，由此建立一种乌托邦色彩的精神文化的信仰。　西方的各个主要民族都相应地建立了自己的“民族　神话。，例如雅利安民族神话，高卢民族神话，美国神　话，等等。无论是“希腊情结”还是西方各个民族的　神话，它们无一例外都是对民族精神或者民族文化　“涂抹”策略改造和创新外来“话语”，使其诞生新的　思想寓意和符合民族文化心理的情感意象。这种全　球化语境中的艺术游戏规则和语言游戏规则在文学　领域的共享与共用，它同样使文学游戏的过程不同、　程度不同和结果不同，它同样可以导致文学的艺术　风格和美学魅力不同，带给读者的审美快乐不同，丝　毫不妨碍文学民族性的凸显。　２．“全球化”（ｇ｜ｏｂａ｜ｉｚａｔｉｏｎ）一定程度上属于后　的神圣信仰。那么，在全球化语境中建设我们文学　的民族性，首要的问题就是重建我们民族的神话信　仰，它是文学民族性的文化之根和精神之根。“五・　四”新文化运动的思想失误之一，它非理性地摧毁我　们民族精神的信仰之根，情绪化我们民族神话　的坚实大厦，使我们沦落为丧失精神家园的无根的　漂泊者。２１世纪是应该呼唤重建我们的民族神话　工业社会的技术所派生出的经济结果和文化征　兆，它在本质上应该属于历史唯物主义的哲学视野　下的概念。正是由于技术所导致的全球经济的　体化才使“全球化”（ｇｌｏｂ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成为一个现实　一的历史时间，只有重建我们的民族神话，建立起类似　于西方文化的“希腊情结”的那种神圣信念，我们的　文学民族性的确立才可能成为一个现实性的话题而　不至于悬空为一个虚假的口号。　性的话语，任何脱离技术和经济这两个关键环节来　谈论“全球化”（ｇｌｏｂ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都必然使它沦落为“伪　命题”。在这样一个理论视界下，我们的文学观念必　须放逐传统意识形态的“技术批判”和“经济批判”思　４、在全球化（ｇｌｏｂ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的历史语境中，复兴　】０１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华夏古典的美学精神对于保持和弘扬我们文学传统　中的民族性至关重要，因为文学的民族性奠基于深　语言、经济语言、口号语言等等语言形式都构成了对　于文学的民族性的，对于母语的纯洁性保护和　坚守无疑在全球化语境中显得尤为迫切，它成为检　验文学是否具有民族性的一个向度。二是抗衡图像　侵略，摆脱纸质书写的危机局面。技术成果所引发　层的美学精神。复兴我们古典的美学精神也许是一　个陈旧的话题，然而在全球化（ｇｌｏｂ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语境中　的旧话重提却诞生出新的文化寓意。如果说西方的　文艺复兴运动一个重要的思想轨迹就是复活古希腊　和古罗马的精神文化传统，那么，在全球化（ｇｌｏｂａ１．　ｉｚａｔｉｏｎ）的现实背景下，我们复兴华夏古典的美学精　神就是一个从情感到理性的顽强的意志坚守，这种　不乏于一点悲剧色彩的坚守必然地滋养起我们对于　的图像从而树立了文学的天敌——电视与互联　网，文学的领地被它们疯狂地掠夺或逐渐蚕食，芸芸　众生因为本能的诱导更喜欢视听一体化的感官享　乐，所以对于后者的选择就是顺理成章的结果。文　学对抗图像侵略的策略，一方面它必须摆脱作为图　民族文化的眷恋情结，由此渗透到文学的创造、传　像奴役的困境，不能满足于充当现代传媒的附庸，而　播、阐释和接受之中。华夏古典美学中的先秦理性、　是借助于现代技术手段和利用传媒工具，获得自我　魏晋风度、盛唐气象、宋明良知以及儒家人伦、佛家　的主体性存在，网络文学的异军突起为文学抵御图　智慧、道家情怀等等的精神蕴藉，无疑属于我们古老　像的压抑寻找到一个令人快慰的途径。另一方面，　民族的隐性文化中的极具价值的结构。在全球化　我们必须敞开文学自身的魅力，发挥它的语言张力　（ｇｌｏｂ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的语境中，我们的文学倘若能够坚守　和形象间接性的潜能，它比图像形式更具有想象力　这些古典的美学精神，就没有必要担忧自我民族性　和诗性智慧的特征应该给予更广泛地呈现和开挖，　的淡化和丧失。我们的文学可以凭借这种美学精神　而我们汉语言的独特的意象性和诗性的魅力更适合　在痛苦之中享受自我创造的快乐。　于抗衡图像时代的平面化的审美活动，它能够担负　５．在全球化（ｇｌｏｂ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的历史语境，文学如　起拯救被日常生活和世俗境界所遗忘或冷落了的文　何保持民族性还必须考虑到某些具体的技术性策　学样式的责任。　略。在目前的情况下，当务之急应该是这两个方面：　“全球化语境中的文学民族性”这个话题，本身　一是有限度地控制“日常语言”对于文学语言的侵　就是寄寓着危机感的观念预设，一种潜意识的痛苦　略。正像伽达默尔呼吁保持德语的纯洁性一样，我　情绪表明了对于文学的民族性丧失的深切担忧。然　们也应该呼吁保持民族的文学语言的相对纯洁性。　而，“我们痛苦着，并且快乐着”。以如此美学化的思　经济全球化带来技术语言和消费语言的泛滥，它们　想姿态去打量我们文学的未来图景，也许我们不会　一方面丰富人们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同时也给　悲剧化的绝望，而且我们的民族文学也必然会在全　文学语言带来了侵害。所以，我们必须警惕语言暴　球化语境中痛苦和快乐地双重生存。　力对于文学语言的破坏性势能。日常语言中的技术　Ｎａｔｉｏｎａ１　０ｈａｒａｃｔｅｒ　ｉｎ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ｉｎ　ｔｈｅ　０ｏｎｔｅｘｔ　ｏｆ　ＧＩｏｂ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Ｉｎ　ｔｈｅ　ｃｏｎｔｅｘｔ　ｏｆ　ｇｌｏｂ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ｔｈｅｒｅ　ａｒｅ　ｔｗｏ　ｔｈｅｏｒｅｔｉｃａｌ　ｔｘ）ｓｉｔｉｏｎｓ　ｏｎ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ｔｈａｔ　ｉｓ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ｉｓｍ　ｎａｄ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ｒｅｌａｔｉｖｉｓｍ．Ｔｈｅ　ｔｗｏ　ｔｈｅｏｒｉｅｓ　ｂｏｔｈ　ｈａｖｅ　ｔｈｅｉｒ　ｄｅｆｅｃｔｓ．Ｔｈｅ　ａｕｔｈｏｒ　ｓｕｇｇｅｓｔｓ　ｔａｋｉｎｇ　ａ　ｐｏｉｔｉｏｎ　ｏｆ“ｏｐｅｎｅｄ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　ＳＯ　ｔｈａｔ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ｃａｎ　ｎｏｔ　ｏｎｌｙ　ｍａｉｎｔａｉｎ　ｉｔｓ　ｄｉｓｔｉｎｃｔｉｖｅ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ｂｕｔ　ａｌＳＯ　ａｂＳＯｒｂ　ｇｏｏｄ　ｔｈｉｎｇｓ　ｆｒｏｍ　ｃｕｌｔｕｒｅｓ　ｏｆ　ｏｔｈｅｒ　ｎａ．　ｔｉｏｎａｌｉｔｉｅｓ　ＳＯ　ａＳ　ｔｏ　ｋｅｅｐ　ｔｈｅ　ｓｔｒｏｎｇ　ｖｉｔａｌｉｔｙ　ｏｆ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ｃｕｌｔｒｕａｌ　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ｉｓｍ；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ｒｅｌａｔｉｖｉｓｍ；ｏｐｅｎｅｄ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ｃｕｌｔｕｒｅ　（责任编校：孙湘瑞）　１０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