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凯
摘要：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既是接受与传播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基本原理和基本方法
的过程，也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与中国社会实践、文艺实践的紧密结合中逐步民族化、时代化和大众化的过程。文艺思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理论形态等，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领袖话语形态”“学者话语形态”标志性成果。除了外，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思想框架内的也是应为人们珍视的。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大众文艺观；话语形态中图分类号：I0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019（2011）05－0054－08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10AZW001）
作者简介：赵凯，江苏泗阳人，安徽大学中文系教授（安徽合肥230039）。
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充分表现出真理性与
价值性的高度统一，因此，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进程，既是接受与传播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基本原理，指导中国文艺发展与解决同时，也是马克思主中国文艺实践问题的历史，
义文艺理论的原典形态与价值内涵在中国文艺实践历史发展与当代构建中，不断为人民大众信服并逐步自觉掌握的历史。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坚持时代创新与大众化方向，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标志性成果所以形成的根本条件。
：“马克思主义必须和我国的具体律，从而认定
特点相结合并通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实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伟大力量，就在于它是和各个国家具体的实践相联系的。对于中国共就是要学会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产党说来，
论应用于中国的具体的环境。成为伟大中华民族的一部分而和这个民族血肉相联的党员，离开中国特点来谈马克思主义，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马克思主义。因此，使马克思在中国具体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必须有的中国的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成
①1942年”为全党亟待了解并亟须解决的问题。
5月，《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发表了
②。《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话》是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进程的阶段性总结，“五四”是对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国一切进步的并努力实现民族形式与大众走向的文艺实践的系统分析与理性概括，科学地回答了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必须解决的理论与实践问题，诸如我们需要的是在群众生活中实际发生
一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观念形态与
标志性成果的基本确立，最早主要是由同志完成的。同志在《中国党在民
》、《新民主主义论》族战争中的地位与《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文章中，根据中国社会历史发展与文艺实践的特殊情况以及由此产生的中国与文化实践的基本特点与基本规
①
：《中国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选集》1991年，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第534页。
1991年。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②《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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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用的、符合中国特殊国情与具体环境的活的马克思主义，而不是本本主义的教条主义、脱离实践与脱离大众的空谈的马克思主义，以及文艺与生活的关系、文艺与大众的关系、文艺与政治的关系、文艺的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的关系。《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发表标等
志着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与中国气派的马
——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表述形态—文艺思想的基本确立。
由于深深扎根于中国现实生活的丰沃土
壤，汲取了中华民族深厚的思想文化传统，紧密并代表联系中国当时的社会实践与文艺实践，了当时所有追求进步、向往光明的中国人的心声与理想，因而文艺思想一方面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与大众倾向，另一方面又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原典形态的时代与实践超越，从而体现出创新价值，其具体标志就是“大众文艺观”的确立。
文学艺术的大众化，是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唯物史观的必然要求，因而也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自身发展的内在需求与必然逻辑。而“马恩本人没有专门论述文艺大众化的文字，列宁只是提出文艺为千千万万的劳动者服务的理论前提，未能触及文艺大众化的理论意义以及具体实施措施，高尔基虽有论及，但却是零散
①，无系统的”只有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文艺大众化”化的进程中的理论意义与实践
价值才得以自觉而完整地构建与阐发。作为中国最早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传播者之一，陈
“通俗的社会文学”独秀提出了的主张，其后是以瞿秋白为代表的“左联”对人民大众文学的
有益探讨。瞿秋白的《普罗大众文艺的现实问题》等论文，精辟地论述了大众文艺的许多理论问题，对文艺大众化的性质、任务、题材、内容以及形式语言上的革新，都提出了鲜明而具体的意见，为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重要———“大众文艺观”成果的确立，提供了思想基
①②③④⑤
础与理论准备。在《新民主主义论》和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文章中对“大众文艺观”作了更为系统、更为完整与更具现实针对性的理论阐释。他认为“五四”以来我们努力追求的中国的新文化应该是“民族的科
”，“这种新民主主义的文化是学的大众的文化
大众的，因而即是民主的。它应为全民族中百
分之九十以上的工农劳苦民众服务，并逐渐成
②。马克思主义关于文艺的人为他们的文化”
民大众的性质与取向，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
上的讲话》中得到了更为鲜明与更为完整的阐。“我们的文学艺术都是为人民大众的，首释
先是为工农兵的，为工农兵而创作，为工农兵所
③，，“一切的文学家艺术家只利用的”因此有联系群众，表现群众，把自己当作群众的忠实
④。只有把人的代言人，他们的工作才有意义”民大众作为文艺创作与文艺接受的主体，只有把人民大众的生活和精神需求作为文艺创作的
只有把文艺是为人民来源与文艺批评的标准，
大众的这一宗旨作为解决一切文艺问题的出发
点，文学艺术才能在中国战争与民族的伟大历史实践中担负起应有的唤醒与鼓舞民众、引领民众向前迈进的作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进程才能保证正确的方向。
二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第二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思想成果是创立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艺思想与文艺观念，这是同志在社会主义历史阶段，紧密结合中国当代社会的文艺实践，创造性地传承与发展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文艺思想的产物，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与现实指向。最能集中体现新时期以来文艺思想的是《在中国文学艺
⑤。在科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词》学地廓清文艺与政治的关系、文艺与经济的关系以及文艺的继承与借鉴等诸多理论关系的同
：《新编马克思主义文艺学》，2005年，潘天强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第208页。
：《文艺论集》，2002年，文献研究室编北京：文献出版社，第43页。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选集》1991年，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第863页。：《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选集》1991年，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第8页。《文选》1994年。见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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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5期
时，对新的历史条件下文艺与人民大众
：“人民是的关系更是有着精辟而深刻的见解
文艺工作者的母亲。一切进步文艺工作者的艺
术生命，就在于他们同人民之间的血肉联系。忘记、忽略或是割断这种联系，艺术生命就会枯
艺术更需要人民。自觉地竭。人民需要艺术，
在人民的生活中汲取题材、主题、情节、语言、诗
情和画意，用人民创造历史的奋发精神来哺育自己，这就是我们社会主义文艺事业兴旺发达的根本道路。我们相信，我们的文艺工作者一
①在”定会坚定不移地沿着这条道路不断前进。
理想和科学态度、有高尚情操和创造能力、有宽
②。这样的艺阔眼界和求实精神的崭新面貌”
术形象与新时代的精神一脉相承，他们象征着“支柱”，国家和民族的体现了广大社会主义建设者的思想风貌和精神特征。当然，社会主义的新人形象，不仅包括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还包括许许多多在平凡工作岗位上无私奉献的普通劳动者。同样，提倡塑造社会主义新人形象，也不等于排斥对社会现实历史中各种各样人物（包括负面人物形象）的塑造，只要作者真正站在人民的立场上，以正确的符合审美规律的思想倾向与艺术倾向投入创作，也会为群众所喜闻乐见。
作为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进程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文艺思想，无疑具有承上启下、开拓发展的时代化特征。对于文艺思想，在《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我们要代表大会上的祝词》中，主张继续坚持同志提出的文艺为最广大的人民群众、首先为工农兵服务的方向，坚持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洋为中用、古为今用的方针，在艺术创作上提倡不同形式和风格的自由发展，在艺术理论上提倡不同观点和学派的自由讨
③当然，”论。文艺思想的科学性与时代
正确处理文艺与人民的关系，是社看来，
会主义文学艺术的基本出发点。
“人民需要艺术，，艺术更需要人民”那么文艺就不是文艺家个人的事业。传统的艺术创造虽然往往是以个体劳动为主的形式进行的，个人的艺术天赋、审美水平、生活经验与写作技往往直接影响着艺术创巧等方面的素质如何，
任何形态的艺造的成败得失。但是任何时代、
术创造行为都不可能是孤立存在的，也不可能
是纯粹个人的行为，人民群众是社会主义社会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的创造者，人民群众变革现实、改造世界与构建和谐社会的伟大实践，永远是文艺家艺术实践的生活源泉与情感动力；表现与引领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体现了当代文艺的价值属性。人民大众的概念，在新的历史时期无论是在外延上还是在内涵上都有了新的丰富与拓展，新的时代造就的人民大众生活的丰富性与多样性以及审美趣味的多变与提升，都对文学艺术的审美实践提出了新的要求与期望，都必须具有新的鲜明的时代特征。但是，新的时代文学艺术繁荣的基础仍然是贴近人民大众的生活实践，人民性可以说是一切进步文艺作品的共有特征。文艺家真正站在人民大众的立场上，真正面向与满足人民大众的精神需求与审美趣味，这是社会主义文学区别于一切其他文学的根本特点之一。在社会主义新时期，文艺要在塑造与描写社会主义新人形象上付出更大的努力，要“表现他们那种有
①②③
性意义，决定了其思想指向与实践价值，并不在于是对文艺思想的简单传承。一方面，对于同志晚年在思想文化上的错误，认为应该与思想的基本原理所构成的科学体系区别开来；另一方面，对于同志在特殊的历史时期所提出的一些文艺观念与又作出了冷静而客观的历史理论关系，
分析与时代甄别。这其中特别是对于文艺与政治的关系的重新界定及重大理论建树，为新时期的文艺实践打破了坚冰，开通了航线。
文艺与政治的关系问题，不仅涉及文艺创作自身的一系列问题（诸如题材问题、描写对象问题、人物塑造问题、作品风格问题、文艺批评标准问题等），而且关系到对文艺本质和规
：《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词》，《文选》第2卷，第211～212页。
：《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词》，《文选》第2卷，第210页。：《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词》，《文选》第2卷，第2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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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的根本看法，关系到一定历史阶段文艺方向的确立。在新的历史时期，科学处理文艺与政治的关系问题，同样是保证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时代化与大众化能够实现理论与实践的高度统一的重要基础。同志在《在
：“在现中曾经说过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在世界上，一切文化或文学艺术都是属于一定。”“文艺是从的阶级，属于一定的政治路线的属于政治的，但又反转来给予伟大的影响于政
。的观点在理论上是针对脱离社会治”
历史、脱离现实政治的“为艺术而艺术”的形式
在当时特定的反法西斯的战主义文艺观念的，
争环境中有着现实和历史的依据，并产生了积
极的影响。然而在社会主义建设的新的历史条件下，强调文艺对政治的依赖关系，即文艺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乃至必须为党在一定时期的中心任务服务，则使文艺的生产力受到极
使文学艺术的题材、形式和风格的多样大，化成为空谈。
能否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论正确阐释
文艺与政治的关系，从理论体系上来说，是马克思主义文艺观与非马克思主义文艺观的试金石，从思想方法上说，是唯物辩证法与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分水岭。正是从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与方出发，全面论述了我国新的历史时期文艺与政治的关系。新时期开始后
：“文艺要调整。”他就明确指出并在《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词》
：“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中指出不是发号施令，不是要求文学艺术从属于临时的、具体的、直接的政治任务，而是根据文学艺术的特征和发展规律，帮助文艺工作者获得条件来不断繁
”荣文学艺术事业。同志的论述，是对新中国成立以来文艺发展道路的科学总结，从
“文艺为政治服务”到“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就将文艺与政治的关系提升到一个新的科学的高度，既纠正了文艺与政治“等同”“左”论的的偏颇，又克服了文艺脱离政
“脱离”治的论的右的倾向，为新时期社会主义
①②③
文艺方向的确立，奠定了重要的理论基础，同时也为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时代化与大众化的进程指出了光明的前途。
如何处理文艺与政治的关系，首先强调的是以尊重艺术的审美属性和特殊规律为基础，应该说这是对思想文化领域长期以来存在的极端政治化与极端社会化倾向的理性甄别与拨乱反正，新时期文学回归自身，实际上是从这里开始的。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为艺术而，艺术”一切文学艺术，只有当其顺应历史发展的趋势、体现时代精神与人民大众的愿望时，它才能够获得鲜明的时代特征与审美价值。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建立，进一步突出了人民大众在改革开放与现代化建设中的丰功伟绩与决定性作用，进一步明确了文艺来源于大众又服务于大众的社会主义文艺发展的方向。这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创立“大众文艺观”的的新的创新与新的发展。江：“文艺只有首先赢得中国人民同志指出
的喜爱，具有中国风格、中国气派，才能堂堂正
①在如”正地走向世界和屹立于世界文化之林。
何对待文艺与民族性的关系上，继而认：“文艺是民族精神的火炬，为是人民奋进的号角。在培育和弘扬民族精神方面，文艺可以发
②同志创造性地把”挥独特的重要作用。
“以人为本”作为社会主义新时代文艺发展的核心价值取向。中国当代文学艺术的发展始终因此与中国当代社会的历史发展进程相联系，，“一切有成也都烙下了特定的时代标志，所以就的文艺家，都注重在时代进步的伟大实践中都注重反映和引导人民创造历汲取创作灵感，
史的壮阔活动。只有与时代同步伐，踏准时代前进的鼓点，回应时代风云的激荡，领会时代精神的本质，文艺才能具有蓬勃的生命力，才能产
③。、生巨大的感召力”与
的文艺观念给我们最重要的启示是：第一，当代中华民族的文学艺术必须继承本民族丰富的文艺资源，必须弘扬本民族优秀的文艺传统，只有
：《在第六次全国文代会、》，《人民日报》1996年12月17日。第五次全国作代会上的讲话
：《在第六次全国文代会、》，《人民日报》1996年12月17日。第五次全国作代会上的讲话
：《在中国文联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国作协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06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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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当代文学艺术才能真正成为民族精神的火炬、人民奋进的号角。这就为中国当代文学艺术发展的中国化进程提出了科学的精神向度与价值标准。第二，文学艺术实践作为社会历史实践的有机组成部分，它的鲜活的生命力与审
。要通必须“与时俱进”美感染力要持续发展，
过文学艺术这种独特的掌握世界的方式，着力表现在改革开放伟大实践与现代化建设进程中
涌现出的新的时代精神、新的社会主题与新的艺术形象，从而彰显出新的历史时期的文学艺术的新的中国特色、新的中国风格与新的中国文艺批评与文艺气派。这就同时从文艺创作、
理论研究上提出了鲜明的时代化要求。第三，从文艺思想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思想的逻辑与历史的发展中，贯穿着一条鲜明而确定的主线，那就是：无产阶级与社会主义的文学艺术是为人民大众的。这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与中国具体的社会实践与文艺实践相结合
“文艺来源于人民生活”到“文艺为的产物。从
人民服务”到“文艺只有赢得中国人的喜爱才，能走向世界”再到文艺“为人民放歌，为人民抒情，为人民呼吁”等，都深刻体现出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进程中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
真理性诉求。在文学艺术中突出以人为本，关注人的生存与发展状态，实现人类社会的和谐发展，这正是以新时期以来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的人学思想、人学理念与人文精神的理性复归为前提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人文精神的理性复归，并真正成为衡量社会生活进步与文学艺术发展的一个重要价值尺度，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理论的重要价值内涵，也恰恰标志着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中国化进程在经历了一个相当长时间的曲折与反复以后，得以在新的历史条件与思想环境中真正复苏与健康发展。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时代化与大众化也自此开始成为可能。
理论成果，不仅仅表现在文艺思想的历史形成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理论的当代
“领袖话语形态”创新等上，而且还应该包括新中国成立以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学者的追求、探索与创新，这些马我们称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学者们的创新成果，
之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思想框架内的“学，者话语形态”它是在“领袖话语形态”思想指
导下的学科逻辑层面的具体拓展。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人应该在实践中说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自己思维的此岸性。关于离开实践性和力量，
的思维的现实性或非现实性的争论，是一个纯
①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粹经院哲学的问题。真理性品格，只有在历史实践的发展中才能保
证并发扬光大。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原典形态需要通过阐释形态得以传承，更需要在新的新的社会存在方式与新的文艺实践历史条件、
中经受真理性的检验并完成其思想创新与学理递进。同样，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进程中，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领导人在基本原理与指导思想、导向等层面的思想与观念建树，只会引领与影响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当代形态构建，而不会代替在这一领域中专业学者的逻辑思辨、学理突进、体系构建。新中国成立以后特别是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中国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研究，既以“重读马克思”的姿态立足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原典形态，“马克思主义文艺学的原典形态和承传形态，都因其文本经典地位而被视为可阐性的元话语，大批从事马克思主义文艺学研究的文艺学家也就从事对元话语的研究，皓首穷经地致力于注释或阐释式的研究工作，由此形成马克思
②，主义文艺学发展进程中的庞大学理空间”同
时也是对文艺思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理论中“领袖话语形态”的学理性阐释与实践性考证，并且自然融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理论体系之中。
20世纪末，中国当代形态马克思主义文艺
三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思想形态与
1995年，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第58页。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②
：《马克思主义文艺学当代发展论稿》，2003年，王列生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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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体系的建构问题成为中国文艺理论界争议的热点问题，在经历了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原典形态的内容构成、体系原则以及中国化实践成果的较为充分的思辨与论证之后，众多学者开始了对中国当代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体系构建的大胆尝试，这种尝试“既不是对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某些文艺思想的简单阐释和重复言说，也不是任何西方文艺思想的中国版，更不是，‘而是以马克中国古代文艺理论的现代复活思主义世界观和方为指导，以中国当代文艺实践（包括西方当代文艺实践）为基础，以艺
对中西文论以及某些自然成果术规律为本位，
的全面融合、创造整合而成的既有民族性又有
世界性，既有历史感又有创造性的一种新型文
①这些理论构建与尝试，’”艺理论体系。虽然也
它具有社会性，但又是一种具有广泛的全人类
③。文学的意识形态性性的审美意识的形态”
与文学的审美特性同构共存，前者是后者的一般表现，后者则是前者存在的前提，这就非常明确地把审美的意识形态界定为文学的本质规定“审美意识形态论”性。童庆炳把发扬光大，在《文学理论教程》：“文学的审美意识中，他指出形态性质是对文学活动的特殊性质的概括，指文学是一种交织着无功利和功利、形象和理性、情感和认识等综合特性的话语活动。文学的这种审美意识形态性质，实际上告诉我们，文学的性质不是单一的而是双重的：文学具有审美与
④”意识形态双重性质。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曾把人类社会的生产划分为物质生产、精神生产和人口生产三大方而作为精神生产一个方面的艺术生产活动，面，
是人类社会生产活动的一个重要方面。马克思：“宗教、家庭、国家、法、道德、科学、艺术指出
等等，都不过是生产的一些特殊的方式，并且受
⑤新时期以来，”随着生产的普遍规律的支配。
引起了学界的争论与质疑，但都不影响它们（包括争论以及对立观点）成为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当代进程的思想活力与学理因
积极影响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进程，子，
并在科学理性与历史实践精神的烛照下，真正显示与证明中国化、时代化与大众化有机融合的无限可能性。在众多的“学者话语形态”中，
、“艺术最值得关注的当是“审美意识形态论”“文学人学论。”生产论”和
在以往的关于文学本质的理论阐释中，反映论观点几乎成为唯一的逻辑支撑与思辨言
说，而钱中文却提出了文学的“审美意识形态。他认为：“文学艺术固然是一种意识形论”
态；但我以为是一种审美的意识形态；文学艺术不仅是认识，而且也表现人的情感和思想；审美
②这种以”“新理的本性才是文学的根本特性。
性精神”为基础的文艺本质论观点，强调“文学
作为审美的意识形态，以感情为中心，但它是感情和思想认识的结合；它是一种自由想象的虚构，但有具有特殊形态的多样的真实性；它是有目的的，但又具有不以实利为目的的无目的性；
①②③④⑤⑥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与日趋成熟，关于艺术生产论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原典形态关于马克思主义艺术生产论对中的地位问题，
于构建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当代形态的作用问题，关于中国当代艺术产业化、艺术市场化实践趋势对于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理论吁求问题，已经成为当代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研究的一个前沿与热点议题。董学文、何国瑞等，“集中学者提出以艺术生产论为“逻辑起点”组织起以‘艺术生产—艺术作品—艺术消费’三一式流程为骨架的新模式”的马克思主义文在注重历史规艺理论体系⑥。这种理论观点，
律与时代需求的基础上，更加突出艺术生产活动的整体流程，更加突出艺术生产活动的能动性与创造性，因此也更加突出艺术生产活动与
：《回顾与前瞻———论新中国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研究及其未来走向》，2009年，季水河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第11～12页。
：《文学理论中的“意识形态本性论”》，《文学评论》1984年第4期。钱中文
：《文学是审美意识形态》，《文艺研究》1987年第6期。钱中文
：《文学理论教程》，1998年，童庆炳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第75页。：《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2000年，马克思北京：人民出版社，第82页。
：《文艺学当代形态论———“有中国特色马克思主义文艺学”，1998年，董学文主编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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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5期
社会市场之间动态的、有机的、相互延伸的紧密关系。
“文学审美意识形态论”如果说和“艺术生
产论”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进程中所贡献的积极的理论价值主要是纠偏与调整机械反映论与庸俗社会学对中国当代文艺理论研究与重构的负面影响，并开始科学、理性、符合逻辑地学理探索的话，那么，可以这样说，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其中国化的进程中，真正实现学理逻辑与实践境界上的超越与发展，当是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原典形态与理论延伸中人学理念与人文精神的深度发掘与理性复归。改革开放以降，思想运动的深入带来了中国社会人学思潮的兴起，以人为本的理念与思维方式越来越深入人心，在文艺创作与文艺研究领域，过去人为设定的人性论与人道主义思想；“文学是人学”的禁区被打破这一简明而至真的文学命题也终于成为文学界同仁的共识。当人们以人文精神的胸怀与人学理念的视野重新审视诸多文艺现象时，他们似乎才真正发现文学艺术的审美特性与终极关怀所在。对人的生命意识与人的生存状态的深刻关注，对人的价值与人性丰富复杂性的重新确证，使中国新时期文学艺术终于突破了政治功利主义与庸俗社会学的围攻，完成了使中国文学获得新生的洗礼。同样，随着思想运动与新时期文艺实践的推进，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研究也开始出现新的生机与活力。对人道主义与“异化”问题的学术大讨论以及对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广泛译介与充分研究拓宽了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原典空间与阐释空间，使广大文艺理论界人士逐渐清晰地认识到，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整体的文艺思想与文艺评述中，他们所关注的不仅是文艺与社会的关系、文艺与历史的关系，同时也关注文艺与人的关系，他们是在人类自身发展的历史实践活动中去考察文学艺术，并以人的自由与人类社会的全面进步作为文艺研究的终极目的与评判标准。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蕴藏的丰富而深刻
①②③
的人学理念与人文精神得以充分展示并获得理论认同。这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取得历史突破的重要契机①。
应该指出的是，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念当代形态的构建中，陆贵山先生的成果是令人瞩目的。他是较早从学理思辨的基础上提出“人，“美学观点”学观点”并将其与恩格斯的和“历史观点”并列作为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系统学理构想与基本问题框架的。在他看来，历史“史学观点”唯物主义的必然包含人的因素，因而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的美学因素、历史因。“从‘美学观点’素总是和人的因素相连的看文艺，认为美学因素作为文本的审美特性负载着一定的人文因素和社会历史因素，有别于西方的纯粹的审美主义文论；从‘人的观点’看文艺认为作品中的人文因素是通过具有审美特性的文本表现出来的，作为历史的人与人的历史发生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从而与西方的那些具有疏离社会历史倾向的人本主义文论大异其‘史学观点’趣；从看文艺，认为作品中的社会历史因素同样是通过具有审美特性的文本表现出来的，作为人的历史必然同历史的人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从而与那种‘只见物不见人’的庸俗社会学、庸俗历史学和庸俗政治学划清了
②。同样，，“马克思主界限”在朱立元先生看来
义的核心思想之一就是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作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理想”因此义理论的新发展的科学发展观的核心就是以人为本和人的全面发展的思想。以马克思主义这一人学理论为指导，紧密联系当代中国思想文来思考如何建构具有鲜明现实化的现实语境，
性和深厚人文精神底蕴的文艺学创新体系的问题，乃是当前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一
③。人学理念与人文精神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的复归，丰富和提升了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思想内涵与学理优势，使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参与当代文艺运动的实践，并自觉构建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当代形态具有了基础性的
《马克思主义文艺学中人学理念的当代意义》，《文艺研究》2009年第6期。参见赵凯
：《马克思主义文艺学的拓展与创新》，《文艺报》2004年1月1日。陆贵山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研究》，2009年，朱立元等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第13～14页。
60赵凯：论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进程和理论成果
条件。
总之，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既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原典形态与阐释形态本身一段曲折而复杂的理论成长过程，同时也是对中国现当代社会实践与文艺实践艰难而深入的理性梳理与逻辑演进。无论是“领袖话语形态”还是“学者话语形态”，都是在理论与实践统一的基础上形成的宝贵的思想财富与理论成果。这些都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如何达到其更高境
——中国化、界—时代化与大众化的高度统一奠定了基础。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进程与成果，对中国文艺实践的影响是丰富而深刻的，它不仅造就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形成，而且改写造就了中国现当代文艺理论
使其中国化的进程与中国文艺理的整体面貌，
论的现代化的进程融为一体。更为重要的是，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中国的传播与影响，改变并最终确立了中国文学艺术的发展方向。
OntheProcessandTheoreticalResultsofthe
SinicizationofMarxistTheoriesofLiteratureandArt
ZHAOKai
Abstract：TheSinicizationofMarxisttheoriesofliteratureandartisnotonlytheprocessofacceptandtransmissionit'sbasicprincipleandbasicmethods，butalsotheprogressiveprocesstomakeitintonationlization，periodizationandapopularstylewhenitcloselycombinedwithChinesesocialpracticeandpracticeofliteratureandart．MaoZedong'sartthoughtsandChinesesocialisticarttheoryandsoonarethesymbolicachievementsofChineseMarxisticarttheory．Besidesthe“LeaderFormsofDiscourse”，the“Scholarsdiscourse”intheframeworkofChinesesocialisticarttheoryisalsoworthpayingattention．
Keywords：Marxisttheoriesofliteratureandart；Chinese；people'sartthoughts；formsofdis-course
ZHAOKai，professoroftheChineseFaculty，AnhuiUniversity，Hefei，Anhui，230039．
责任编校：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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