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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翻译中的无意误译与有意误译简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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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北煤炭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第31卷第1期 2010年2月 Journal of Huaibei Coal Industry Teachers College v0【.31 No.1 Feb.2010 (Philosophy and Sceial Sciences) 文学翻译中的无意误译与有意误译简析 梁其宝 (合肥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合肥230009) 摘要:翻译是指在译语中用最贴近而又自然的对等语再现原语的信息。在人类的文学翻译实践中,出现 误译是在所难免的,总的来说,误译又可分为有意误译和无意误译两种,无意误译是由于译者的大意或能力有 限造成的。而有意误译则是译者有意为之,本文将从操纵理论的角度来分析其原因并从多方面探讨其价值。 关键词:误译;有意误译;无意误译;操纵理论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134(2010)01—0138—04 在翻译文学作品时,不仅要完成原文的全程 转换,有时也需要译者的一些创造性发挥,这就 容易在翻译出来的成品中产生一些错误,简称为 误译。误译指的是译者部分扭曲了原文某些内容 的深刻含义甚至重新创造了与原文不同的另一 意象的一种翻译。传统翻译理论强调译者必须忠 于原文,很多译者也是如此做的。但在中外的文 学翻译实践中还是有为数不少的误译实例的。总 体来说,文学翻译中的误译可分为无意误译和有 意误译两大类。 一朱生豪的译文: 巴萨尼奥:不,我愿意替他当堂还清,照原数 加倍也可以;要是这样他还不满足,那么我愿意签 署契约,还他十倍的数目,拿我的手,我的头,我的 心做抵押;要是这样还不能使他满足,那么就是存 心害人,不顾天理了。请堂上运动的权力,把法律 稍为变通一下,犯一次小小的错误,干一件大大的 功德,别让这个残忍的恶魔逞他杀人的兽欲。… 、无意误译 在这个节本里,巴萨尼奥竭尽全力想去挽救 安东尼奥的生命。他同意当庭付清安东尼奥的欠 款,甚至可以三倍于原数。这里的“thrice”是三倍 于原数的意思,也既是9000。但朱士豪却翻译为” 照原数加倍”,也既是6000。很明显这是由于译者 的粗心大意造成的,作为一位翻译大家,他是不太 可能轻易犯这样的错误的。 还有一种误译是由于译者对目标语言的不够 理解造成的。如果对源语言和目标语言没有良好 掌握,是很容易犯错的。拿Ezra Pound的翻译作 例子: 原文: 1.译者的粗心大意造成的误译 在翻译过程中只要译者加以注意这类错误 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例如朱生豪译本的莎士比亚 的《威尼斯商人》: 原文: Bassanio: Yes,here I tender it for him in the court; Yea,thrice the sum,if that will not suffice. 1 will be bound to pay it ten times O’er. On forfeit of my hands,my hand,my heart, If this will not suffice,it must appear That malice bear8 down truth.And I beseech yOU, 古诗十九首(其二)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 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 游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Ezra Pound的译文: Wrest once the law to your authority: r0 do a great right.do a little wrong And curb this devil of his wi11. 收稿日期:2009—12—02 作者简介:梁其宝(1981一)男,安徽六安人,合肥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生。 138 The beautiful Toilet Blue,blue is the grass about the river And the wiUows have overiflled the close garden. 而事实上,在Jane Austen时期的英国妇女享有很 高的社会地位,而不像同时期的中国女性。因此妻 子是不会称呼她们的丈夫为“老爷”(my lord)的。 二、有意误译 And within,the mistress,in the midmost of her youth, White,white of face,hesitates,passing the door. Slender,she put forth a slender hand; 与很多人认为误译都是由于以上原因造成相 反,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也会造成误译。有时译者会 有意去翻译原文以便于他的目标读者能够接受。 这种翻译可以称为有意误译,它是指”译者为了某 种目的或适应一定的需要,包括读者接受的需要、 And she Was a courtesan in the old days, And she has married a sot, Who how goes drunkenly out And leaves her too much a loret 】 在这篇译文里,Ezra Pound把“倡家女”和 “荡子”分别翻译为“courtesan”and“sot”。实际上 在中国古代“倡家女”是一种高级妓女——歌 妓。只卖艺不卖身,没有太多的贬义,相当于日本 的艺妓,而“courtesan”在英语国家里就是完全贬 义了。同样还有“荡子”出门在外远游的人,而 “sot”在英语里是指经常喝醉酒不能清晰思考问 题的人,两者可以说是风牛马不相及。Ezra Pound 之所以会犯这个错误,是因为它在翻译时是参照 了Ernest Fenollosa的笔记,而他自己对中文可以 说是一无所知。可惜的是Ernest FenoUosa的笔记 也是漏洞百出,经常给的仅是中国汉字的日语读 音,同时给出的是日语单词的英语直译。因此 Ezra Pound的误译或者可以说是错译就在所难 免了。倘若Pound对汉语有足够的了解,就不会 犯那么多的明显错误。 2.还有一种误译是由于译者对原文的文化 背景不够了解造成的。 对原文本的恰当理解程度往往与原文所处 的文化环境的掌握有关。很多情况下译者对原文 的理解是依赖于自己所处的文化氛围,这就会产 生偏差。由于中西文化的巨大差异,译者在翻译 过程中产生误译就理所当然了。举王科一翻译的 Jane Austen的“Pride and Prejudice”为例。 原文: “My dear MrBennet,’’said his lady to him .one day,“have you heard that Netherfield Park is at last?” 王的译文: 有一天,班纳特太太对她的丈夫说:“我的好老 爷,尼日斐花园终于租出去了,你听说了没有?”【 】 在这个译本里,“My dear Mr.Bennet”被误译 为“我的好老爷”。这个错误表明译者是根据自己 对Jane Austen同时期的古汉语的理解来翻译的。 文化判断与表达的需要等故意对原文的语言内 涵、表达方式等作清醒、理智的选择、增删、改换形 式等。【4 在文学翻译的历史长河中它是非常重要 的一种创造性背叛。尽管还没有被普遍接受,但也 有不少译者已经注意到这种特殊的翻译现象了。 如林纾翻译的Dickens的Nicholsa Nickleby: 原文: Miss Knag laughed,and after that cried.“For iftfeen years,”exclaimed Miss Knag,sobbing in a most affecting manner,‘'for ffiteen years have I been the credit and ornament of his room and the one upstairs,Thank God,”said Miss Knag,stamping ifrst her fight fot and then her left with remark— able energy,/however in all that time,tiU now, been exposed to the arts,the vile arts,of a cre・ ative,who disgraces u8 with all her proceedings, and makes proper people blush for themselves. But I feel it,I do feel it,although I锄disgusted. 译文: 那格……始笑而终哭,哭声似带讴歌。日:“嗟 呼!吾来十五年,楼中咸味我如名花之鲜妍”—— 歌声,顿起左足,日:“嗟夫天!十五年中未被人轻 贱竞有骚狐奔我前,辱我令我肝肠颤!”[51 在林纾的这个译文里,可以说犯了很多错误, 但最为明显的则是他把Miss Knag的语调由惊呼 译为了哀婉的圣歌。而这一变化向中国读者呈现 了生气的Miss Knag一个典型封建泼妇形象。这 与林纾受传统文化熏陶有关。在谈到他翻译中的 错误时,林纾总是把责任归咎于他的助手。他说:” 我不懂任何一种西方语言,而只是原原本本的传 递作者的最初思想,我的译文中所出现的错误都 是因为我对原语的无知。但事实上正如钱钟书所 说的,林纾作品中所出现的误译不仅仅全是他助 手的不称职,很多时候他是明知故犯。这种“明知 故犯”,谢天振称为“有意误译”。有意误译是译者 故意为之,其目的“要么是为了迎合本民族的文化 心态,大幅度地改变原文的语言表达形式:文学形 139 象,文学意境等等;要么是为了强行引入异族文 化模式,至本民族的审美趣味的接收可能性于不 顾,从而故意用不等值的语言手段进行翻译。”很 显然林纾在这里有意改变的语调,是为了给中国 读者一个更真实的泼妇形象。t6] 从上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共识,也就是有意误 译确实存在。并且可以说在文学翻译中它是一种 朱译将“TO MY BED”处理为“相思”,看似不 忠实,实则出于对东西文化差异的考虑。中国人自 古以来视“性”为极其敏感隐晦的话题,因此处理 成“相思”则符合中国传统的朦胧含蓄之美。而随 着社会不断发展和东西方文化的融合,中国人逐 渐开始接受西方思想文化,因此在2001年出版的 方译中,将其直译也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出于对时 代国情的考虑,朱先生的译文“净化”或“雅化”了 具有开创性的创作。下面几章将从操作理论的角 度来剖析这一存在的翻译现象。 操纵学派认为,翻译就是为了某一目的对原 莎氏的许多粗俗语。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朱翻译 的莎士比亚的Antony and Cleopatra。Cleopatra想 文进行某种程度的操纵,而这种操纵活动是由目 的文化背景和社会意识形态所决定的。目标文化 的价值体系,文学和语言传统,道德标准,乃至政 治氛围,都在不断塑造着翻译。具体可以分为以 下几种:意识形态诗学和赞助等。" 1.意识形态和误译 意识形态,首先由法国人Count Dettut在十 八世纪晚期提出的。Lefevere.A在他的早期作 品中把它定义为一种世界观点,后来他又把它改 为在特定社会一定时期的被普遍肯定的关于信 仰或理想的一种观念框架。他又可细分为大众意 识形态(大众所接受的信仰和观念)和个体意识 形态(个体的世界观)。【8 下面是一个大众意识形 态对翻译家影响的例子。严复把“Christ”翻译为 “景尊”,“Christianity”译为“景教”。这是由于严复 受到了当时的大众意识形态影响所致。当然严复 也不是第一个用“景”这一字的人。其实早在唐 朝”景教”在中国就非常受欢迎。不仅劳苦大众, 就连上层权贵也是对它推崇备至。只不过到了晚 清,大量西洋教堂遍布中国大地,为数众多的外 国传教士对平民大众百般欺凌,所以普通民众对 教深恶痛绝。如果严复还是把它译为” 教”,一定会受到广大目标读者的抵制,因此他选 择了”景教”代替。首先是为了不激起人民大众的 反感,其次也有译者个人对传教士们能否改邪归 正寄予厚望。有时候译者为了使译文能符合目标 文化体系的审美标准,也会对原文作出适当的调 整。下面是莎士比亚名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 一个例子: He made you for a highway to my bed;but I, a maid,die mmden—widowed。(W.Shakespeare, “Romeo and Juliet'’) 朱生豪译:他要借着你作牵引相思的桥梁, 可是我却要做一个独守空闺的怨女而死去。【9 方平译:他本要借你作捷径,登上我的床;可 怜我这处女,活守寡,到死是处女。【J叫 140 尽力拖延缠绵时间,而Antony由于军事事务缠身 必须离开,这时Cleopatra生气了并说到: 1 would I had thy inches. 如何理解“inches”一词呢?依据Cleopatra当时 的心情和古埃及宫廷的荒淫,“inches”一词应指的 是Antony的生殖器。但由于中国译者深受儒家思 想影响,避而不谈“性”。所以朱先生曲译了 “inches”一词并把这个整句话译为: 我希望我也长得像你一样高。IJ¨ 至于个体意识形态对翻译的影响,就举赛珍 珠女士的英译作品《水浒传》为例,尽管该译作在 西方享有很高声誉,可在我国翻译界却一直饱受 非议,这在很大程度上源于译作中的一些“误 译”。赛珍珠女士生在美国,长在中国,小时候父母 还为她请了孔先生做家教为她讲授中国文化知 识,而她母亲则按照美国学校的课程设制,教授欧 美以及古希腊、古罗马方面的文史课程。早期启蒙 教育的多重结构和横跨中美文化的丰富阅历,使 她产生了对待各个民族都要一视同仁的正确认 识。正是由于抱着文化平等的心态,她的翻译更能 摆脱本土文化的困扰,从而客观再现原文的文化内 涵。她在书的译序中道出的翻译《水浒传》的初衷: “我觉得中文的语言风格与该书的题材极为相称, 因此我惟一要做的,就是尽己所能使译本逼似原 著,因为我希望不懂中文的读者至少能产生一种幻 觉,即他们感到自己是在读原本。我尽可能做到直 译……保留原作的内容及写作风格。既然翻译的初 衷是把中国名著原原本本地介绍到西方,她希望保 留中国古代语言特有的表达方式和行文习惯,要做 到这一点,最有效、最便捷的翻译方法就是直译,这 就不难理解她为什么将“吃酒”直译为“EAT WINE”。赛珍珠女士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西方 读者对中国文化有所了解。【l2 2.诗学与误译 根据Itamar的说法,诗学是指在一定历史时 期文学作品所必须遵守的文学手法,翻译也不例 外。Itamar甚至坚持在翻译时如果目标文化的意 生了浓厚兴趣,梦想能到中国一游。清朝末的林纾 识形态与翻译作品的诗学发生冲突,后者还应该 也是一样。他虽然不懂任何一门外语,但他通过得 是首先加以考虑的。D3]举w.J.BFletcher翻译的 李白的“静夜思”为例: 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w.J.B Fletcher的译文: Seeing the moon before my couch so bright I thought hoar frost had fallen from the night On her clear face I gaze wiht lifted eyes: Then hide them full of Youth’S sweet mem- ories 原诗描述了诗人对故乡的思念之情,而在这 个译文里,译者把“故乡”翻译为Youth’S sweet memories,外国读者从译文里是无论如何也感觉 不到诗人所要表达的原本感情的。而译者之所以 会如此翻译,首先是考虑对于目标读者来说, Youth’S sweet memories比homeland要更具有诗 情画意,更浪漫,更易于接受。其次memoires与 eyes还达到了押韵的效果。因此译者故意犯了误 译的错误。 3.赞助与误译 赞助是指在文学作品的产生,传播过程中的 一种重要影响力量。他包括专业赞助和高层赞 助。如在清朝吴汝伦就对严复提供了很多赞助。 在当今的翻译实践中,翻译已变为一种产业,很 多的出版商会对译者提出他们的一些意见和要 求,从而左右译者的翻译。 除了以上几种造成误译的因素外,还有政治 氛围,文化传统以及一些风俗习惯等也会给译者 一些外部压力,产生误译。 三、有意误译的重要性: 有意误译不像其他有些翻译错误,它本身可 具有重要含义。正如Toury所说,翻译其实就是 原文本被目标文化所不断冲击的过程。而译 者为了让他的译作能够被目标读者广泛接受,有 时就要有意曲解原文意思,完成翻译。通过有意 误译,译者的作品才会赢得读者的认可,译作也 才能广泛流传。意大利传教士Matteo Ricci (1552—166o)在中国传播教义时就充分考虑到 中西文化差异,因此有意把儒家思想里的上天与 西方的Cod紧密联系在一起,这样就容易让中 国人了解西方文化,而不致于产生抵触,同时也 有利于自己对中国的介绍吸引西方读者。的确, 很长一段时间西方人看了他的书后,都对中国产 力助手的口述,翻译了多达180部外国文学作品, 其中有很多作品直至今日还是畅销书。正如钱钟 书所说,”当我翻开林纾的译作时,发现它们还是 那样的具有吸引力,我反复读了他的一些译作,深 受感染。他的有些译作不仅值得一读,而且值得一 读再读”。当然钱也指出林纾的有意误译在一定程 度上具有抗腐性,以致于不会被淘汰。 四、总结 总之,在文学翻译实践中,误译在所难免。有 些是由于译者的疏忽或对所译作品不够理解造成 的。但很多情况下,则是译者有意为之,这就需要 广大读者在阅读译作时认真对待,仔细分析。由于 本人的水平有限,对文学翻译中存在的误译只能说 是浅尝则止,挂一漏万。而中外大量的文学翻译作 品中存在的有意误译还值得进一步的探讨研究。 参考文献: [1】朱生豪.莎士比亚全集[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 1996:569. 【2】罗选民.文学翻译中的含混与消解[J】.中国翻译, 1999(5):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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