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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概念隐喻的视角看《围城》中的情感隐喻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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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卷第3期 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3年6月 Journal of Zhengzhou Institute of Aeronautical Industry Management(Social Science Edition) Vo1.32 No.3 2013.6 从概念隐喻的视角看《围城》中的情感隐喻翻译 郑凌燕 (福州外语外贸学院,福建摘长乐350202) 要:概念隐喻理论认为隐喻是一种人类思维和认知的基本方式,它是通过始源域向目标域 的映射,使人类达到认知世界的目的。《围城》中情感概念隐喻及其翻译的定量和定 性分析证明:基于人类共同的身体经验,英汉两种语言的情感概念隐喻系统有着重叠 的部分,英汉隐喻完全移植的实现是翻译过程中求“同”忽略“异”的过程,然而对于那 些无法忽略的“异”,英汉不同文化模式中的“优先概念化”对翻译策略的选择则起到 了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围城》;情感;概念隐喻;优先概念化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隐喻是一种普遍存在的语言现象,英国修辞学 家理查兹(Richards)曾经说过,“我们13常会话中 几乎每三句话中就可能出现一个隐喻。隐喻研究 迄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但是传统的隐喻理论一般 只把隐喻作为一种修辞手段,单纯地把它视作一种 语言现象。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认知科学的 发展与推动,隐喻研究更多地从修辞学视角转向了 认知语言学视角。隐喻认知研究的最重要的成果 文章编号:1009—1750(2013)03~0106—04 上,人们就能获得全新的认知体验。 二、从概念隐喻视角看隐喻翻译 翻译活动历史悠久,许多的英语作品被成功翻 译成中文,也有不少的中文作品被译成英文。这在 一定程度上证明了语言是可译的,正如奈达(Ni. da)和泰伯(Taber)所说:“任何事物,它只要能够 用一种语言表达出来,也就能够用另一种语言表 是乔治・莱考夫(George Lakoff)等人提出的“概念 隐喻”理论。莱考夫认为:“隐喻无所不在,在我们 的语言中,思想中。我们赖以思考和行为的日常概 念系统,从本质上讲,也是隐喻性的。”概念隐喻理 论为隐喻翻译研究带来了许多新的启示。 一达。”隐喻翻译作为翻译活动中的一个特殊组成部 分,它也是可译的。隐喻以经验和意象图式为基 础,隐喻翻译过程中的语言表层转换涉及隐喻所在 的社会文化环境及译者的认知能力等。文学作品 中的隐喻,来源于作者的身体与客观世界的互动、 与他人的互动、与社会的互动基础上形成的经验及 、概念隐喻理论 意象图式,要在译文中再现那些隐喻,就需要译者 去感知、体验作品所呈现的现实世界,通过自身的 概念隐喻理论将隐喻看做是概念现象,认为隐 喻不仅是一种单纯的语言现象,更是一种人类普遍 概念隐喻系统去推理作者所建构的世界。莱考夫 等人认为人以“体认”的方式认识世界,心智离不 开身体经验,作为心智的表征和对世界进行范畴化 的工具的语言就具有体验性。语言的结构反应了 人类经验结构,人类不同的经验根本上导致了人类 语言的不同之处。因此,隐喻翻译的基础就是不同 人尤其是作者与译者之间的经验重叠。 使用的认知手段和思维方式,是从始源域到目标域 的结构映射。在莱考夫和约翰逊(M.Johnson)看 来,隐喻的实质就是通过另一类事物来理解和经历 某一类事物,即人们用已知的、熟悉的、具体的概念 (始源域)来理解人们未知的、陌生的、抽象的概念 (目标域)。始源域的知识结构被映射到目标域 收稿日期:2013—03一l7 作者简介:郑凌燕,福建福州人,硕士生,主要从事翻译理论和实践研究。 ・106・ 郑凌燕:从概念隐喻的视角看《围城》中的情感隐喻翻译 三、《围城》中的情感概念隐喻 莱考夫(1987)在其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著作 Women,Fire,and Dangerous Things:What Categories Reveal about the Mind中提出抽象概念主要是隐喻 的。情感作为一种抽象概念,是最核心也最普遍的 人类经验之一。在《围城》中,以情感作为目标域 的概念隐喻在所有隐喻中占了一个不小的比重。 本文将以原著《围城》以及珍妮凯利(Jeanne Kelly) 和茅国权(Nathan K.Mao)合作翻译的英文For- tress Besieged中的情感隐喻为语料,从概念隐喻的 视角探讨情感概念隐喻的翻译策略以及影响翻译 策略选择的因素。 《围城》中以情感作为目标域的概念隐喻共56 条,见下表: 表1《围城》中的情感概念隐喻 主要 数目 目标域 概念隐喻 (56) ①快乐是流体 2 快乐 ②快乐是“上” 2 ③悲伤是“下” 4 悲伤 ④悲伤是伤痛 1 ⑤悲伤是动物 l ⑥愤怒是火 6 愤怒 ⑦愤怒是气体 8 ⑧愤怒是浪潮 1 情感 ⑨爱情是珍贵的物品 1 ⑩爱情是自然力量 1 ⑩爱情是疾病 7 爱情 ⑩爱情是物质资源 1 ⑩爱情是植物 3 ⑩爱情是战争 2 ⑩嫉妒是醋 15 嫉妒 ⑩嫉妒是食物 1 四、以情感作为目标域的概念隐喻的翻译策略 选择及影响因素 1.以情感为目标域的概念隐喻的翻译策略统 计 在《围城》中以情感作为目标域的概念隐喻总 数达56条,包含了快乐、悲伤、愤怒、爱情和妒忌这 些人类常见的情感。这些概念隐喻的翻译策略见 表2。 表2情感隐喻的翻译策略 M—M M—M 类型 数量 M—N (意象保留) (意象改变) ① 2 2(100.00) 0 0 ② 2 1(5O.0o) O 1(50.00) ③ 4 1(25.0o) 0 3(75.00) ④ 1 1(100.00) 0 0 ⑤ 1 1(100.00) O O ⑥ 6 4(66.67) O 2(33.33) ⑦ 8 1(12.50) 4(50.O0) 3(37.5O) ⑧ 1 1(100.O0) O O ⑨ 1 1(100.00) 0 O ⑩ 1 1(100.00) O O ⑩ 7 6(85.71) 0 1(14.29) ⑥ 1 1(100.00) O O ⑩ 3 2(66.67) 0 1(33.33) ⑩ 2 2(100.00) 0 0 ⑥ 15 0 O 15(100.00) ⑩ 1 1(100.O0) 0 O 注:M~M代表“从隐喻到隐喻”,M—N代表“从隐喻到非隐 喻”;数字①——⑩与表1中的概念隐喻一一对应. 2.定量和定性分析 对比原文及其翻译,在所有以情感为目标域的 概念隐喻中有26条是“从隐喻到非隐喻”,占46. 43%。有3O条是“从隐喻到隐喻”,占53.57% 其中“快乐是流体”、“悲伤是伤痛”、“悲伤是动 物”、“愤怒是浪潮”、“爱情是珍贵的物品”、“爱情 是自然力量”、“爱情是物质资源”、“爱情是战争” 以及“嫉妒是食物”完全采用了“从隐喻到隐喻” (保留源语言的意象)的翻译策略。例如: (1)快乐是流体 他的快乐从睡梦里冒出来。 His joy burst fr_0m his dreams.(Ibid:131) ・107・ 第3期 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32卷 (2)悲伤是伤痛 有人失恋了,会把他们的伤心立刻像叫花子的烂腿,血 (2)悲伤是“下” 吃早饭时,今天下船的那几位都垂头丧气。(Ibid: 48) 淋淋地公开展览,博人怜悯。(Ibid:218) Some people when jihed will immediately display their broken hearts in public and drip with blood like a beggar’S scraped legs to stir pity.(Ibid:219) (3)愤怒是浪潮 鸿渐的愤怒像第二阵潮水冒上来。(Ibid:686) (4)爱情是战争 “所以我今天让他挑战,躲着不还手,让他知道我跟他 毫无利害冲突。”(Ibid:124) “I just let him be the provoeateur today,while I sit back without returning his salvos to let him know I have nothing a- gainst him.”(Ibid:125) 对概念隐喻“嫉妒是醋”,译者完全采用了“从 隐喻到非隐喻”的翻译策略,把源语言隐喻的内涵 意义表达了出来,读者在译文中看不到源语言中的 意象“醋”。例如: 假使他是个女人,我想不出你更怎样吃醋?(Ibid: 672) If he were a woman.I can’t imagine how you could be any more je ̄ous?(Ibid:673) 鸿渐忽然明白,这姓赵的对自己无礼,是在吃醋,当自 己是他的情敌。(Ibid:110) It suddenly dawned on Hung—chien that Cbao’S rudeness toward him was stemmed from jealousy,for Chao had obviously taken him as his love irva1.(Ibid:111) 而其余的概念隐喻中,译者既采用了“从隐喻 到隐喻”的翻译策略,也采用了“从隐喻到非隐喻” 的翻译策略。例如: (1)快乐是“上” 鸿渐兴高采烈,没回房就去看辛楣。(Ibid:412) In high spiirts,he went straight over to see Hsin—mei. (Ibid:413)(M—M) 早晨方醒,听到窗外树上鸟叫,无理由地高兴,无目的 地期待,心似乎减轻重量,直升上去。可是这欢喜是空的, 像小孩子放的气球,上去不到几尺,便爆裂归于鸟有…… (Ibid:96) When he woke up at dawn and heard the birds chirping in the trees outside his window,for no reason at all he felt happy, full of inexplicable expectations.Also his heart seemed to have become lighter,giddy,floating,but it was an empty joy.Like the balloon released by a child,it would rise no more than a few feet and then burst into nothing…(Ibid:97)(M—N) ・108・ During breakfast those disembarking were in low spiirts. (Ibid:49)(M—M) 两人回来,垂头气丧,筋疲力尽。(Ibid:352) They returned dispiirted and exhausted.(Ibid:353) (M—N) (3)愤怒是火 鲍小姐眼进火星道:……(Ibid:48) Miss Pao’S eyes exploded with sparks as she said… (Ibid:49)(M—M) 火冒得患了寒风砭肌。(Ibid:682) His rage made him oblivious to the bone—piercing chill of the wind.(Ibid:683)(M—N) (4)爱情是疾病 亲爱的蜜斯苏小姐,生的是不是相思病呀?(Ibid: 134) Dear Miss Su,have you come down with lovesickness?( Ibid:135)(M—M) ……眉毛高高在上.跟眼睛远隔得彼此要害相思病 ……(Ibid:10) …and eyebrows SO high up and removed from the eyes that the eyebrows and the eyes must have pined for each other …(Ibid:11)(M—N) 、 (5)爱情是植物 可是你这一念温柔,已经心里下了情种。(Ibid:268) But those tender feelings of yours have already planted the seed of love in your heart.(Ibid:269)(M—M) 现在正交着桃花运,难保不出乱子。(Ibid:224) Now that Hung—chien was having a love affair,there was sure to be trouble.(Ibid:225)(M—N) 在所有保留了原文隐喻表达的译文中,大多数 保持了源语言的意象,达26条(占86.7%),只有4 条(占13.3%)改变了源语言的意象。这四条都存 在于概念隐喻“愤怒是气体”,译者翻译时把源语 言中的意象改变了,使概念隐喻变成了“愤怒是实 体”。例如: 三奶奶瞧公婆要她自己领这孩子,一口闷气胀得肚子 都渐渐大了。(Ibid:232) Seeing that her father—in—law expected her to take care ofthe baby herself.Third Daughter—in—law’S pent—up re— sentment swelled.(Ibid:233) 柔嘉……也收拾起怨气睡了。(Ibid:598) 郑凌燕:从概念隐喻的视角看《围城》中的情感隐喻翻译 Jou—chia’。。put away her resentment and went to sleep. 此隐喻翻译同时又受到不同文化模式的“概念优 先化”的影响。隐喻翻译还可能受到译者的认知 能力的影响,翻译毕竟是一个各种因素相互制衡的 动态而辩证的否决机制。 (Ihid:599) 从以上语料和翻译策略的对比分析可以得出: 多数中英隐喻的对译是可以实现的。这是因为英 汉两个民族有着相似的身体经验,隐喻系统中有着 重叠部分。然而对于那些带有中国特色文化内涵 的隐喻,作者却不得不采取意译的翻译策略,以实 现目标语言读者对源语言的理解。因此我们不得 不遗憾地看到“桃花运”和“吃醋”的隐喻在译文中 参考文献: [1]束定芳.隐喻学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o01. [2]G.Lakoff&M.Johnson.Metaphors We live By[M]. Chicago and London: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0. 消失了。对于一些概念隐喻,译者既采用了“从隐 喻到隐喻”的翻译策略,也采用了“从隐喻到非隐 喻”的翻译策略。这是因为英汉两大隐喻系统有 同有异,存在重叠部分,而“优先概念化”则在很大 程度上影响了译者的翻译策略的选择。由于受到 不同文化模式的影响,当英汉两种隐喻表达达到同 [3]E.A.Nida.&C.R.Taber.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nsalation[M].Leiden:E.J Brill,1969. [4]肖家燕.《红楼梦》概念隐喻的英译研究[D].浙江大 学,2007. [5]宋德生.认知的体验性对等值翻译的诠释[J].中国翻 译,2005,(5):21. 等优先程度时,就可以实现英汉隐喻的完全移植。 但是当英汉两种隐喻表达优先程度达到差异时,那 么就会出现隐喻意象的改变甚至消失的情况。 五、结语 [6]Andrew Ortony,Gerald L.Clore&Allan Collins.窗体顶 端窗体底端rI’Ile Cognitive Structure of Emotions[M].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8. [7]钱钟书.围城[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8]肖家燕.优先概念化与隐喻的研究——《红楼梦》“上一 下”空间隐喻的英译策略及差额翻译[J].四川外语学 院学报,2008,(4):109. [9]赵彦春.翻译学归结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 社.2005. 《围城》中情感概念隐喻及其英译表明身体经 验以及英汉文化模式共同影响了汉语隐喻翻译成 英文过程中的翻译策略的选择。由于人类存在着 普遍的共同的身体经验,使得多数的隐喻直译成为 可能。在隐喻形成中,普遍的身体经验并不一定产 生普遍的隐喻,人们是有选择地应用身体经验,因 责任编校:孙咏梅。裴媛慧 A Study of English Translation of Emotion Metaphor in Fortress Besieged ZHENG Ling—yan Abstract:According to Conceptual Metaphor Theory,metaphor is a basic form of human thoughts and cognition,which helps hu- man eognize the world through mappings from the source domain to the target domain.The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a— nalysis of conceptual metaphor with emotion as the target domain in Fortress Besieged revealed:there aye overlapping parts both in Chinese and English conceptual metaphor of emotion based on common bodi ̄experience.In the process f otranslation,the complete transplanting of Chinese metaphors into English ones is to seek“common ground”and inore g“diferences”.However,for those“differences’’which can’t be inored,Prgeferential Conceptualization embodied in Chinese and English cultural modes plays an importnt rolae in the choice of translation strategies. Key words:Fortress Besieged;emotion;conceptual metaphor;Preferentil Conceptaualization ・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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