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西风颂
—— 雪莱 《西风颂》 鉴赏
1819年欧洲各国的天空是风起云涌的。尖锐的阶级矛盾导致了工人运动和运动此起彼伏,而轰轰烈烈的武装与民族运动方兴未艾。面对着欧洲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形势,雪莱胸中沸腾着炽热的激情。
而在佛罗伦萨的一场暴风骤雨则触发了雪莱心中那种难以抑制的激情。那一天,孕育着一场暴风雨的暖和而令人振奋的大风,集合着倾泻下滂沱秋雨的云霭。雨从日落下起,狂风暴雨里夹带着冰雹,并且伴有阿尔卑斯山南地区所特有的气势宏伟的电闪雷鸣。自然界的闪电雷鸣引起了雪莱心中的共鸣,他自然地联想到人世间的狂风暴雨。不管是自身受到英国当局的,悲愤地离开祖国,飘流异乡的孤苦。亦或是英国发生了一场骑兵的血腥的大事件。黑暗的压迫使得雪莱书写了愤怒的一章,《西风颂》便由此诞生。
《西风颂》中那一字一句骄傲、轻捷而不驯的灵魂是雪莱凭借自己的诗才的自白,是借助自然的精灵让自己的生命的激情与鼓荡无畏的西风相呼相应,用那气势恢宏的篇章唱出了生命的旋律和心灵的狂舞。《西风颂》中的一字一句都叙说了诗人对黑暗的无畏反抗,对光明的热切期盼和向往,也表现了诗人对未来的坚定信念和希望。《西风颂》作为工人阶级追求自由的呼声的凝结,是时代精神的写照。
虽然《西风颂》全诗没有一句话是在写,但整首诗就是围绕来想象的。这首诗将西风的描写和激情的抒发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以西风作为力量的象征,既赞
颂它对腐朽的旧势力的扫荡,又热情地讴歌它对新生事物的保护和促进作用,揭示出旧事物必将让位于新事物的客观规律,反映了诗人对反动腐朽势力的憎恨,对光明未来的信心和希望。。从总的倾向来看,《西风颂》的旋律是猛烈、刚强的。雪莱以“天才的预言家”的姿态向全世界大声宣告: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全诗共有五段,前三段是在描写西风,赞颂西风,而后两段则是对西风的进一步提升,诗人和西风相互应和,溶为一体,成为诗的中心思想。
第一段,诗人引出了西风这一诗歌中的关键象征词。称颂西风既是破坏者又是保藏者,它既能横扫象征腐朽的反动势力的枯死的落叶,又能护送寓意希望的种子暗藏地下,等待万物复苏的时刻的到来,象征思想终将萌发、壮大。
第二段诗人将视角拉向了高空,再次颂扬西风扫荡腐朽事物的强大威力。象征着的力量能够势卷流云,随之带来黑雨、冰雹和电火,孕育一场暴风雨的来临。这是全诗中想象最为奇异、瑰丽的一部分。
第三段写西风吹醒了沉睡的地中海,震惊了大西洋,使汹涌的波涛为它让路,深渊的草木也为之战栗。这一段将西风的强大威力具体化了出来,由高空写到海洋,暗示着令人胆战心惊的风暴终将在各处掀起。
前面的三段寓意了三个意境,从树林到天空,再到大海。诗人寄情于景,表达出了西风能够抵抗腐朽,摧旧立新,鼓舞新生的巨大潜能。
第四段开始便是诗人创作形式的转变。雪莱将自己写入诗歌,同西风合为一体,把主观感情同西风融合在一起,从写景到抒情,由描写西风的气势转向直抒雪莱自己的胸臆。
诗人尽管在人生路上受尽挫折,他仍然渴望西风能像举起水波、树叶、流云一样,使自己振奋起来,使自己能像西风一样唤醒民众,获得新的生命。另一方面诗人又希望西风将其高高吹起,使其能够重新投入的战斗中。抒发诗人对西风的热爱和向往,达到情景交融的境界,表现了诗人投入风暴的强烈愿望。
第五段诗人愿西风能与他进行灵魂的契合,使诗人能施展自己的力量去传播的思想,去吹落腐朽的思想,去为呐喊,把沉睡的人们唤醒,从而促成新的生命,把昏睡的大地唤醒。“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展示了诗人对未来的强烈的信心,对未来光明的前景殷切期盼,充满着对光明未来的坚定信念。
不难看出,《西风颂》是气势豪放,想象奇丽的。而这些效果的出彩,可谓是在《西风颂》中体现的淋漓尽致的象征手法的作用。雪莱笔下的“西风”是狂烈的,摧枯拉朽的。它像巫师一样狂暴地将陈腐的生命吹去,以横扫千军之势除去没有生机的枯叶,吹去那瘟疫似的生命。然而,西风又是充满生机的,它没有残杀一粒生命。它要将种子展开翱翔的翅膀,使得种子可以生根发芽,埋下春的希望。接着,西风吹响春的号角,像一个勇敢无畏的勇士队前进,整个宇宙都在它的呼啸中战栗着。正如雪莱所说,亮闪闪的青丝,从朦胧的地平线一直到苍天的顶端,全部披散着即将来临的一场暴风骤雨的发卷。西风的发卷在那黑夜中尽显浓浓的无边际的神秘,那是西风力量的凝结,使得黑雨、电火和冰雹也驻足对西风俯首称臣。西风最终使得碧绿、香气布满大地,让它们随着西风运行的足迹四处传播。经过西风的培育,生命在旺盛地生长;那景象、那迷人的芳香在迅速地蔓延着,那污浊的、残破的东西已奄奄一息,在海底战栗着。
而在诗歌的最后两章中,雪莱将重点从西风拉到人。他通过叙说自己愿意被西风吹拂,一起分享西风的悠闲自在,一同与西风翻卷波浪。希望自己这颗被岁月束缚住的灵魂,可以解脱束缚和西风一样,敏捷高傲不驯。雪莱愿意用自己像枯叶一样即将逝去的生命,在
与西风的共舞中把西风的精神撒向宇宙。雪莱希望通过这首诗歌中西风的符咒,得以向大地吹奏希望的号角。在这里,西风已经成了一种象征的符咒,它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宇宙精神,一种打破旧世界、追求新世界的西风精神。
同时,《西风颂》中雪莱神思遐迩,展开想象的翅膀,通过通篇采用了比喻的手法,意义深远含蓄。在第一段中被西风吹乱的逃窜的枯叶与第二段中被西风吹散的纷乱云块,巧妙的形成了自然的转换。由地面转向了高空,纷乱的云块也像落叶那样,正在挣脱那些看不见的“枝干”,凸显了一种动荡的感觉。而又以腐朽、残败的旧势力比喻成落叶,通过把落叶形容成黄的,黑的,白的,像遭受了瘟疫的形象丑恶的不堪一击的群体,当他们面对西风的时候,就有如魔鬼见到了巫师,纷纷躲避。既形象生动,又蕴含了诗人强烈的感情色彩。
在第二段中,雪莱将飘落在空中的云气,比喻成酒神女祭司的飘扬的青丝,表现了西风的神圣与不可侵犯的气魄。在第三节,把西风比喻成人一样,唤醒了地中海、震惊了大西洋。诗人通过西风掀起大海上汹涌的波浪,引起人们对现实的深思。当时,地中海沿岸的有不少的国家处于被奴役、受压制的境况,而大西洋上的英伦三岛及其沿岸的法国正是推行殖民主义的霸权国家。诗中所写的“昏睡的地中海”、“汹涌的大西洋”,反映了诗人对被压迫民族斗争的关切,对奴役者的痛恨。而西风作为一个力量的象征,表现了它对腐朽的旧势力不可阻挡的扫荡。
雪莱不留痕迹的运用了情景交融的手法。雪莱将对西风的描写与当时自己所处的社会状态以及自身的心境巧妙地结合起来。诗的前三节是景中有情,通过在描写西风的本身的时候也蕴含着作者对西风的赞美之情,后两节情由景生,情景交融,融入了雪莱自我形象和主观感情的抒发,表现了诗人对西风的热爱与向往,由景入情,两方面联结得自然、巧妙。
《西风颂》是雪莱心声的表达。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一曲气势豪放,想象奇丽的《西风颂》表达了工人阶级追求自由的呼声。表达了雪莱对前途和人类命运始终保持着乐观主义的坚定信念,他坚信正义必定战胜,光明必定代替黑暗。
从整个诗歌发展的历史上来说,《西风颂》是浪漫主义极其重要的一个篇章,它将浪漫主义诗歌推向了高峰。作为浪漫主义发展的第二个高潮的产物,我想承上启下来形容《西风颂》的历史地位是恰巧不过了。雪莱继承了华兹华斯的传统,通过描述对自然的热爱,以一颗乐观的心去面对自己所处的社会环境,以景融情。与此同时,雪莱又为浪漫主义诗歌的发展起到了推动的作用。
浪漫主义的诗歌好像赋予的色彩都是那样的新颖瑰丽。以描写自然为主,结合了诗人自己的情感,通过大胆的想象和夸张的手法,丰富的词藻与动人的比喻来描述社会现状。《西风颂》就是浪漫主义一个很好的代表,融合了人生,自然,社会三个方面的大胆言辞,没有矫揉造作的诗风。19世纪浪漫主义诗人拜伦的代表作《唐璜》亦是如此。作为一篇诗体小说,通过主人公唐璜在西班牙、希腊、土耳其、和英国等不同国家的生活经历展现了19世纪初欧洲的现实生活,讽刺批判了“神圣同盟”和欧洲反动势力。当然还有当时的浪漫主义的主要代表之一的济慈。其主要作品有《夜莺颂》和《希腊古瓮颂》等,这些都与《西风颂》有异曲同工之处。